“哦?”
周丰意叹了口气:“鲜卑本是内乱,却不肯告知朝廷,自己私下解决,还宁愿沟通外贼,只怕我朝对鲜卑也有苛刻之处啊。”
荀绍倒没细想过这层,此时听了这话,觉得的确有些道理。
“你为何跟我说这些?”
周丰意笑道:“实不相瞒,我是想借荀将军的口将这话传去宁都侯耳中。”
“嗯?为何要借我的口?”
“我看大哥在信中提到过你与宁都侯关系匪浅,所以姑且一试。”
荀绍有些意外,没想到周丰容还会关注这些。
回到荀府,厅中灯火通明,荀绍走进去一看,来的人是杜衡,看样子已经等候她很久了。
“杜大人怎么会来?”
杜衡笑着起身见礼:“荀将军可算回来了,我是来替宁都侯传话的,他说他受了伤,手底下许多事情无法处理,其他大臣各司其职,唯有荀将军如今在都中无事,所以想请你帮些忙。”
荀绍心想自己也求过他办事,很干脆地点了点头:“没问题,你叫他尽管吩咐好了。”
杜衡道:“那就请荀将军明日一早就去宁都侯府吧,宁都侯都安排好了。”
“为何不是去官署?”
“哦,宁都侯说他有许多事情都要当面吩咐,自己受伤又无法两面奔波,可能还有照顾荀小公子太过劳累的缘故吧……”
“行行行,我明早就去。”荀绍感觉自己已负债累累,唯有缴械投降。
第二日一早,束上男子发髻,身着宽袍,做小吏打扮,跨马赶往侯府。
荀绍以为应璟多少带着报复心,恐怕也没那么严重,结果到了府上却见一片人仰马翻,连个招呼她的人都没有。
她跟着跑过去一看,原来是应璟房间,里面或坐或站好几位大夫,全都眉头紧锁一副愁容。
应璟靠在床上,懒懒散散的,除去脸有些发白外,一切如常,见到她来,笑道:“你来的倒挺早,我这儿还在治伤,你先出去等吧。”
荀绍也怕自己在这里碍事,默默退了出去。本以为只是要等一会儿,谁知里面一忙就是大半天。
又过了许久,里面的下人陆陆续续退出来了,大夫们七嘴八舌讨论医治之策,又是半天。
荀绍已有些不耐烦,忽听里面应璟叫她,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走了进去。
“阿绍,我此次受的伤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医治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我这边还要追查刺客,手上事情多,你多担待吧。”
荀绍猛打一个哆嗦:“你干嘛忽然这么客气?”
“没什么。”应璟低叹一声,从怀里摸出她当日给他的玉坠子递了过来:“你原来的那根绳子旧了,我自作主张给你换了根新的,你别介意。”
荀绍被他这态度弄得心都揪起来了:“你……你到底怎么?这伤到底有多严重?说啊!”
应璟闭了闭眼,默不作声,叫她愈发着急。
旁边一个大夫实在看不下去了:“那什么,宁都侯,只是连续半个月餐餐喝苦药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作者有话要说:英俊潇洒的二更君:亲爱的大夫,请允许我为你点一根[蜡烛]~~~
☆、第三十章
堂堂国舅竟然怕喝苦药,简直是旷世奇闻。荀绍本来觉得被耍还生气,现在却只想大笑。
应璟沉着脸遣退几位大夫,见她憋笑憋得满脸通红,冷哼道:“我这里还有许多公事等着你做呢,你收敛点儿。”
荀绍轻咳两声:“刚好我也有公事要与你说。”
她将周丰意的观点与他仔细说了一下,被这话题一岔,应璟脸色已恢复如常,“这话说的在理,但若非鲜卑屡教不改,朝廷也不会这样对他们。”他想了想,又道:“此事我会上奏朝堂,你放心好了。”
荀绍对政务并不热衷,这还是第一次与他讨论国事,反倒来了些兴致,拖了凳子坐下,左右看看,忽然问了句:“你这次遇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斩了曹刘二人的事?”
应璟道:“这事发生的时机太巧,瞧着倒真是这样,那老丞相的嫌疑就最大,可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显而易见的事的。”
荀绍皱眉,这种阴谋诡计的东西她实在参悟不来。
没一会儿,侍女端了药进来,荀绍便起身去了书房。
要做的事情都摆在了案上,都是些零碎小事,但处理起来也颇耗费时间。荀绍忙到中午,忽然有道影子嗖地钻进了书房,直扑到她身边。
“姑姑。”
“铃铛!”荀绍拉着他左看右看,发现没掉肉才松了口气。她本来怕见面后惹他睹人伤怀,此时见他终于肯开口叫人,想必情绪也稳定了,自然万分欣喜。
其实荀绍以前与荀鸣一家接触并不算多,跟铃铛也算不上特别亲近。但大约是如今处境有变,姑侄二人竟然不知不觉就亲密起来。
她想好好和他说说话,哪知他竟一下缩去了她身后,正奇怪着,有个侍女匆匆跑了进来,人向荀绍行着礼,眼睛却瞄着孩子:“将军恕罪,荀小公子他……他……”
荀绍一看她神情就明白了:“是不是他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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