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他乃是三孤之一,萧靖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罢了,那便请齐少师带路,本王与赵王即刻便入宫觐见监国大人。”
“蜀王且慢!”齐逊之折扇一收,做了个阻拦的动作:“殿下今日身体不适,故命下官守候在此告知二位王爷一声,觐见一事,还是待到殿下身子好些再说吧。”
“什么?”萧靖终于忍无可忍:“好个爱摆谱的丫头,这是故意的不成?!”
齐逊之始终保持淡笑,一脸无辜,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哼,好得很,那就请监国大人好好养病吧!”
萧靖怒气腾腾地甩下句话,一勒缰绳,掣马而去。身边的萧竛急得面红耳赤,看看齐逊之,又看看萧靖消失的方向,一脸忧虑叹了口气。
看这情形,有些不妙啊,他不会成为被两方战火殃及的无辜池鱼吧?
可怜的赵王忧伤地离开了宫门口。
齐逊之目视着二人离去,摆摆手,周围的随从便放下纱帘,抬着他朝宫门走去。
“所以听你的描述,萧靖桀骜不驯、嚣张跋扈,萧竛则胆小怕事、瞻前顾后,可是这个意思?”安平一边拨着茶盏里的浮叶,一边微笑着问坐在对面的齐逊之。
“表面看来,是这样。”齐逊之饮了口茶,抬眼看她:“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安平狡黠地一笑:“本宫尚且病着呢,什么都做不了。”
“……”
笑声随着茶香弥漫,齐逊之轻轻垂眸,盯着茶盏里倒映的自己眉眼怔了怔。
时光荏苒,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眼前这位殿下的心思也越来越猜不透了。原来她想什么做什么,竟已经到了任何人都无法掌控的境地了。
唉,真是挫败啊……
十五章
当日安平殿下所赠的一朵芍药早已干枯凋零,刘绪却还沉浸在失恋的惆怅里,当然他本人是不明白这情绪为何物的。
他爹刘珂也不知道,过来探望时还以为他是病了,好生嘘寒问暖了一番,却不知道他外表的失落不是来自于身体,而是心灵。
可见感情白目其实更多的来源于遗传。-_-|||过了好一阵子仍旧不见儿子振作精神,刘珂有些担心,便寻了个理由打发他去首辅府上送些东西,多走动走动总是好事。
不过他老人家要是知道刘绪曾对周小姐动过心思,估计也就不会这么做了。
自从确定要参加女官甄选测试,周涟湘便开始积极准备,之前一直遮掩的抱负也对父亲和盘托出。
周贤达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乖巧端庄的女儿会决定去走女官之路。大梁毕竟自古男尊女卑,女官的地位并不够高,在朝中也颇受排挤歧视,起初他心中很不情愿,但是既然女儿喜欢,他也不好拒绝,更何况这还是安平殿下的提议。
仔细想想,周家若能出个如当年摄政王妃那样的一品女官,还是相当拉风的。→_→刘绪强打精神到了首辅府时,恰好周涟湘从后院往前庭走,似乎正准备出门。身着淡黄襦裙的身影从廊前缓步走过,一如去年初识时端庄优雅,但刘绪如今已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大约是这段时间以来内心一直纠葛不清的情绪让他困扰到了极点,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念头。
他想证明一件事,证明他心中心心念念的其实是眼前这位周小姐,而不是宫中那位风流轻佻的安平殿下。一念既定,他干脆停下脚步等着周涟湘走近。
“刘公子?”到了近处才看见刘绪,周涟湘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向他行了个万福:“有礼。”
“周小姐有礼。”刘绪自然而然地回礼,竟然发现自己再无之前半点局促之感:“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周涟湘端庄地笑了一下:“正准备入宫去陪伴太后,听闻安平殿下最近身体抱恙,她老人家正在烦忧呢。”
一听那人的名号更不得了,芍药灼热的触感似乎还在手中,想起那人似笑非笑的眸子,更觉难受。刘绪咬了咬牙准备开口,却又忽然愣了一下:“小姐刚才说……安平殿下身体抱恙?”他闭门不出已有多日,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连入京觐见的蜀王和赵王都未能召见呢。”
刘绪又是一愣:“什么?蜀王进京了?”
“是啊。”周涟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您这消息也忒闭塞了吧?
“多谢小姐告知,在下先行告辞了。”
刘绪未再多言,匆匆告了辞便大步流星地出了首辅府,翻身上马后,扬鞭掣马,直奔宫门。然而却在远远地望见那庄严巍峨的宫墙时,又猛然勒住了马。
他凭什么去探望?既已惜别,又何需再聚?
手中的缰绳蓦然握紧,他郁闷地哼了一声,又默默调头离开。身后宫门方向却在此时忽然传来几声怒斥,他诧异地转头去看,就见两道骑着马的身影快速地朝他的方向飞驰而来。
两人俱是身着玄色朝服,为首的男子似乎很不悦,手中马鞭狠狠抽打着马匹,惹得身下的马哀嚎不断。后面的人明显是在追他,口中还不断呼喊着劝慰之词。
正在疑惑发生了何事,为首之人已经一马当先到了跟前,而后勒马停身,望着他笑了起来:“是庆之啊,好久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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