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有些尴尬,文夫人只好出言解释:“让亲家见笑了,是我那住在苏州府的小叔一定要我们过来,说玉枝就要临盆了,我原先是想自己过来的,可是他非要把婆母也接过来,所以才弄成了这般。”
太夫人在一边继续哼哼唧唧:“我都不知道伯玉和玉枝是什么时候到的苏州呢,肯定也是那个逆子做的好事,把我们全叫来苏州做什么?我才不愿见到他!”
太夫人的话刚说完,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儿便从门外奔了进来,直扑到了太夫人的怀里,“祖母,我爹叫我来告诉您,您不愿见他,他就不来了,叫我来陪陪您。”
太夫人一见到小男孩儿便转怒为喜,“昭元啊,好好,有你陪着祖母就高兴了。”
文夫人见状,总算是舒了口气。
董员外夫妇在堂上坐了一会儿,仍隐隐约约听到玉枝喊疼的声音,不禁有些心绪不宁。文夫人也有些担心,起身到门边看了好几次。连太夫人也有些不放心了,直念叨着该从京城寻个好稳婆过来的。
周氏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便问文夫人:“听闻亲家公早就回了京城,这次没有一起过来么?”
文夫人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他……公务比较繁忙。”
周氏以为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解释:“亲家母莫要误会,我只是随口一问的,亲家公身居要职,自当好好为国效力才是。”
文夫人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做声。
几人正说着,突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声,让几人精神顿时一震。
董员外喜上眉梢,对妻子道:“我这个外孙一出生就哭得这么响亮,将来必成大器啊。”
周氏笑着回道:“你怎知是外孙,兴许是外孙女呢?”
“那也是有出息的外孙女,哈哈……”
堂上的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太夫人已经按捺不住由昭元扶着往玉枝生产的厢房去了。董员外不好过去,周氏与文夫人也相携着一起过去了。
几人刚走进厢房,就见文昭凌笨拙的抱着孩子轻轻逗哄着,文夫人上前接过孩子,嗔怪的看着他,“你怎么跑进来了,还不出去。”
文昭凌无所谓的笑了笑,转头与玉枝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只可惜她太过劳累,已经昏昏欲睡,只是随口的支吾了几个词而已。文昭凌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发丝,举步出了门,顺带把昭元也带走了。
太夫人上前几步焦急的问文夫人:“怎么样?是男是女?”
“恭喜母亲,是个大胖小子,这可是您的头一个曾孙啊。”文夫人脸上头一次染上明显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太夫人在一边乐得合不拢嘴,“好,好,玉枝真是争气啊。”她摸了摸孩子的小脸,突然豪迈的说了一句:“我决定了,在苏州长住下来,好好陪陪我的曾孙子。”
文夫人笑着点了点头,“母亲这么想也好,苏州生活安逸,又是文家的老家,在这里多住段日子也好。”
周氏已经看过了玉枝,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孩子的眉目,笑着道:“好个俊俏的小子,只怕长大了要比他爹爹还要俊呢。恭喜亲家母了,这可是你的长孙啊。”
文夫人点了点头,“可不是,也是你的外孙啊,同喜同喜。”
几人正说笑着,突然听到外面的文昭凌惊讶的声音:“爹,您怎么来了?”
文夫人一愣,就听外面文偃之的声音淡淡的道:“我刚到,你娘在哪里?”
周氏听到声音,对文夫人道:“没想到刚说到亲家公,亲家公就到了,还是把孩子抱出去给亲家公瞧瞧吧。”
文夫人没有接话,心中有些犹豫。
当日虽然与文偃之推心置腹了一番,但这么多年的心结要想一下子打开也很难,何况他之后也没再说起要辞官的话来。那天文偃齐派人去文家接她们,她一时焦急也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莫不是生气了?
文夫人想了想,终究还是抱着孩子出了门。
文偃之正在与文昭凌说话,因为文昭凌来苏州的事情,父子俩自然有许多话要说。
文夫人抱着孩子走到文偃之跟前,文昭凌见两人似乎有话要说,便走开了。文偃之看了看她手中的襁褓,似有些惊讶,“这是……”
“这是伯玉的孩子,你的长孙。”
文偃之微微愣住,好半天才伸出手来,“让我抱抱。”
文夫人把孩子递给他,见他抱的不对,又耐心的给他矫正,文偃之小心翼翼的托着孩子,笑了起来,“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没有抱过,三个儿子出生我哪个没有抱过?”
文夫人一怔,“我以为只有伯玉出生的时候你在呢。”
文偃之看了看她,“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说完低头看着孩子,粉嫩的小脸实在讨喜。“与伯玉出生的时候很像。”
“你……怎么会来?”文夫人犹豫许久,还是问了出口。
“想来便来了。”文偃之笑了一下,“许多年没有回过苏州了,好像上次来时还是幼年随父亲回乡祭祖的那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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