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他七弟寿王大喜之日,而他要娶的人是段衍之的嫡亲表妹秦梦寒。
太子知道这是太子妃做的媒,可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不安。太子妃故意自残以陷害他入狱,又为寿王做媒,选的人还是段衍之的亲戚,莫非……
太子捏紧了拳,简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如今每一方都对他不利,这件事是否意味着段衍之要与寿王合作?那就等同与胡宽合作了。
不对,段衍之连爵位都可以放弃,与胡宽合作又图什么?太子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更何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段衍之将乔小扇看的有多重。
虽然冷静的分析了一遍,太子的心情却很难平复。如同细沙落入瀚海,虽然只是极其微小的存在,却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粗粒。经过太子妃那一闹,太子已经不得不重新思考现在的局面,他以前一直轻视太子妃,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正在想着,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听上去大概是两个人。
太子抬头看去,牢门口,一个太监提着食盒,躬着身子引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太子一眼看到她,忍不住勾着嘴角嘲讽的笑了一下。
“殿下金安。”太子妃隔着门对他盈盈一拜,不过可能是因为腹间还有伤,动作只做了个大概,看上去便有些草率。
“爱妃今日前来,不会又要动刀子吧?”太子挑眼看她,语带讥讽。一边的太监闻言只当什么都没听到,望天望地望脚尖。
“殿下这是说什么?今日臣妾是特地来看望殿下的。”太子妃说着对身边的太监抬了抬手。
太监赶紧放下手中的食盒,打开盖子,从中小心翼翼的端出一只碗来。
太子的眼神离得较远,只看到碗中盛着黑乎乎的汤水,看上去便叫人心生厌恶。
“爱妃这次改用毒药了?”
太子妃瞬间失笑,“殿下着实多心,这确实是毒药,却不致命,实际上这是救你出去的良方。”
太子闻言愣了愣。
太监已经动作麻利的打开牢门,随即太子妃亲自端着那碗药走了进来,姣好的面容端庄秀丽,只有眼神透露出深不可测的内心。走到太子跟前时,她一手提着裙角跪坐在下来,将药送到太子跟前,“臣妾知晓殿下早已待不住,殿下如若明白臣妾的一片苦心,便喝了这药,不出半个时辰,必定能回到东宫。”
太子微微眯眼,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先是她自己使苦肉计,接着又让他使苦肉计,她的“苦心”果然昭然若揭,不过是要让他明白她的能力,她有毁他之能,也有助他之能。
太子眼眸一转,笑着点了点头,甚至伸手主动握住了她空着的那只手,“爱妃所言极是,今日才知爱妃才是能助本宫成大事之人。”
太子妃嘴角弥漫出满意的笑容,二人四目对视,彼此心照不宣。
太子自她手中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之际,脑中却在迅速的盘算着一定要除去胡家,这样的女子留在身边只会是祸患。她既然喜欢自作聪明,就先给她点甜头好了。
喝完最后一口药,太子重新看向太子妃时,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于是太子妃便笑的更加满意了……
※
夜幕已降,段衍之仍在书房中整理收集到的证据,还差一些便足够了,不过这最重要的自然也是最难得到的,胡宽这个老狐狸只怕这段时间连睡觉都会抱着吧。
他整理好东西,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对守在外的巴乌道:“去召集派中武艺最好的二十人,子夜之后来见我。”
巴乌微微一愣便反应过来,“公子,您是准备动手了?”
段衍之点了点头。
巴乌直觉的感到他似是有些心急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想了想,还是闭了嘴不再多言。
段衍之转身要进屋,忽又转身吩咐道:“记得不要透露出去,特别是少夫人。”
巴乌连忙点头。
子夜很快便到了,二十名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中,静候段衍之的调遣。
不过片刻,段衍之便从书房走了出来,巴乌见他仍旧穿着广袖玄服,好心的提醒道:“公子,那什么……您是去打架的,不是赏花……”
段衍之垂眼看了看衣裳,点头笑了一下,“你说的是,幸好你提醒我了。”说着赶紧走进屋换衣裳去了。
段衍之因为身为宗主,在一向比较稳重,很少会对人这样说话,所以在场的二十人见他对巴乌如此亲切都有些吃惊。
巴乌转头看到他们的神情,得意的扬了扬眉毛,却又故作无奈的摊了摊手,用蒙语道:“没办法,公子离了我就是不行啊……”
二十位大汉顿时纷纷投以他崇拜的目光。
话刚说完,段衍之走了出来,巴乌得意的转头看去,差点泪奔。
咱是去动刀动枪啊公子,您换衣裳从黑换成白,除了更加潇洒,有什么区别么?
二十位大汉投向他的视线转为了怀疑……
段衍之看到巴乌的神情,笑着解释道:“没什么,穿着习惯就好,不碍事的。”
巴乌抽嘴角,“那您刚才可以不用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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