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琰抛开脑中不断回放地,日蚀当时秦慕苍白到发青的脸色,恐怖的紫黑嘴唇和跌坐在地上一脸痛苦的身影,镇定地说:“还好,影响不大。”
董庆转头看向秦慕笑着说:“久仰亲王大名,甚想结交,只是近日忙着为皇上选幕僚耽搁了。还请亲王包涵。”
秦慕不在意他的官腔和话里隐藏的讽议,淡淡地笑道:“国丈公哪里的话。国丈公口舌抵万军,如今皇上能兵不血刃,直逼中盛两州,国丈公居功甚伟。本王很是佩服。”
董庆倒是没有想到秦慕不怕他抢功,一语道出他的主要贡献,看了皇上一眼,唐琰笑着向说:“是啊!全靠岳祖父第一时间控制各州州军,事情才会这样顺利。”
皇上能知道他的好,董庆心里高兴,更热络地说:“亲王才智着绝,名扬天下,先皇选择我们两扶佐皇上。老臣想说应该先跟亲王通通气,未来行事好相辅相承。”
秦慕点了点头说:“国丈公考虑周到。国丈公对目前局势可有建议?”
诚恳的讨教口气让董庆不好拒绝,只得避重就轻地说:“二皇子应自知不敌,但长久以来并无近一步动作,实在令人担忧其後手为何?”
秦慕点头问道:“对於二皇子和京城众朝臣的处置,国丈公有何建议?”
这个问题敏感,但想着秦慕刚刚才说自己能力非凡,自己应该打铁趁热,多让皇上记得自己的能力,因此董庆考虑了多时後,决定直言无讳地说道:“皇上,以下只是微臣浅见,若想得不周全,还请恕罪。”
唐琰挥挥手说:“只是集思广益,岳祖父请畅所欲言,无需担心。”
董庆喝了口茶,压压心情,吸口气说:“兵部尚书怂恿二皇子窜位,依律当斩。二皇子篡位後未兴一兵一卒对抗,念及弑兄不详,建议流放。朝中官员人格有损,但念及国家稳定,建议罢免即可。”
唐琰没想到董庆选择这样宽容的处置,虽然这和秦慕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一直以来,董庆的表现都是又圆滑又小人。但今天他一改常态,不推拖,不打官腔,直接给中肯的建议,让他很意外,不禁仔细地看了看他。
董庆看唐琰盯着他看,担心所言不合圣意,紧张地看向秦慕,希望能透过秦慕的表情,猜到几分皇上的想法。秦慕也很意外董庆的直言不讳,本来以为还要绕上几圈才能直指主题。对董庆微微一笑说:“国丈公果然见识不凡。不知国丈公能否辗转告知二皇子,以安其心,以免狗急跳墙?”
董庆手抖了一下,秦慕是什麽意思?挑播离间?还是真的觉得他人脉能够广到影响二皇子?
董庆苦笑着说:“老臣无法转告二皇子。”
秦慕叹了口气说:“本王一直守在通州,不动一兵一卒,就是在等二皇子自行认罪。一但领兵进京,可能就要坏了皇上兵不血刃的名声了。国丈公有何好方法吗?”
董庆苦笑地说:“我可以将皇上的仁心传出去,但二皇子信是不信很难说。”
秦慕诚恳地说:“为了身不由己的无辜将士,还请国丈公尽力而为吧!”
董庆叹了口气,秦慕先捧後问,几句话就让他乱了心神,今天所有的话题都由秦慕取得主导权了,已经不适合再试探秦慕了,因此起身告辞说:“皇上和亲王仁慈,老臣回去想想法办法,若有进展再来商议。”
送走了董庆,秦慕拉芊芊坐下,然後靠在她身边的坐椅手把上闭眼沈思。想了好一阵子说:“陛下,目前边境安定,且日蚀之象已现,我想二皇子应该忍不住要打出最後一张牌了,我们只能尽力提供二皇子选择的机会,但如果我们用尽方法,他依然冥顽不灵,请恕我不能饶他,否则天下难安。”
唐琰望着杯中茶,叹口气道:“秦大哥,我明白的。只是想到皇家无骨肉,而有些感伤罢了。”
秦慕点点头,望着窗外的阳光说:“为君为将者,都会有很多的不得已。有些决定会让你在午夜梦回之际,心痛难忍,而渐渐变得优柔寡断。”
感觉到芊芊关心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秦慕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然後看着唐琰说:“未来你会需要谏臣丶亲信丶后妃的支持来顶住这些压力,但这里面又会有多少的人情是非层层叠叠呢?我可以明白历史上为何有些君王由明智转昏庸,前後判若两人,但我自己的经历也不足以教你克服这些。只能共勉之吧!”
☆、对你的承诺
芊芊抬头看着秦慕,她是最能感受到秦慕这些压力的人,而唐琰其实没有秦慕勇敢耐压,自己更是做不来这些。感觉到芊芊的目光,秦慕低下头,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温柔地说:“想到要怎麽惩罚我了吗?”
芊芊摇摇头,靠向秦慕。唐琰看着两人的样子,起身说:“我去看看纪峋的训练状况。”
待唐琰离开,芊芊抬头说:“我想去县城外的州军训练营看看,如果那边没有问题,我们就搬过去,各地郡王也快到了,那边才能容纳这麽多人。你...在房中休息好吗?”
秦慕扶着椅背,弯下腰,将芊芊禁固在自己和椅子之间,一手穿过她柔软的发丝,轻轻地支撑着她仰起的头,低下头绵绵密密地吻她。然後在她耳边轻声说:“通州的木棉其实不多,我记得哪些路段有木棉,木棉絮多成团,飞行距离不远,绕过那些路段就行。州军训练营应该没有问题,我跟你去,顺便抽查楚寒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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