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青青倚着门儿看他去远,泪水悄悄滑落下来。默祝道:“薛大哥,愿你能和白姑娘早结百年……”忽又想起薛凌逸临行时的最后几句,心中不觉砰然一动。戚继光对她甚是爱慕,她是早有所察,但那时她的一颗芳心全系在薛凌逸身上,故而对戚继光虽亦有好感,终究是不放在心上。这时她失望之余细思薛凌逸之话,心中竟是砰砰乱跳,晕生两颊,幽幽叹了一口气,呆呆出起神来……
这一日,天降大雪,极目一望,整个世界粉装素裹,玉砌琼台。白云闷极无聊,便和李春娘一同出来,到花园里去赏雪。刚绕过一座假山,便听得一阵嬉闹之声,遥望见一群姐妹正在一座花亭子里嬉戏玩闹。
白云素喜热闹,忙和春娘走过去,叫道:“姐姐们在玩什么?”白云的大姐白宛手里拿着一枝梅花,看见白云走来笑道:“我们在玩击鼓传花的游戏,云妹,你也来玩玩吧?”白云颇感兴趣问道:“怎样个玩法?”
第3卷 出口成章
出口成章
白宛正要回答,白云的二姐白梅站了起来,斜瞟了白云一眼,冷笑道:“怎么?小妹,你竟连‘击鼓传花’也不懂吗?唉,可怜!可怜!喔,我告诉你,就是一个人击鼓,我们传花。鼓点一停,花到了谁的手里谁就要做一首诗……喂,你可会做诗吗?”
白梅因是正房所生,故而瞧不起白云这个偏房所出的‘外来人’,又嫉羡她的美貌,所以常常对白云冷嘲热讽。不过白云素来机敏善辩,白梅往往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白云挖苦一顿,灰溜溜败阵。这时她见白云不懂‘击鼓传花’,以为抓住了把柄,便又对白云嘲讽。
白云也正巧有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正欲和人斗嘴解闷。这时一听此话,淡淡一笑道:“如论别的,我或许不会,对诗还是略懂一些的,请二姐出个题目吧?”白梅看了看外面还在纷纷扬扬的大雪道:“就以‘雪’为题吧。”
白云见她傲气十足,便想讽刺她两句。微一沉吟,高声吟道:
“昨夜彤云布,今朝梨花飘。碧霄碾玉碎,匝地惜银瑚。冰清如水月,绰约惭梅树。梅自凡地生,雪自瑶池出。相谬何千里,妄自讽清骨。”
白梅未料到白云竟会出口成章。而且还在诗中狠狠挖苦自己两句。不由得有是嫉恨,有是羞怒,脸上羞得通红。白宛笑道:“云妹真是好文采。来,咱们玩吧。”
众姐妹环桌而坐。一个小丫鬟蒙了眼睛开始击鼓。那只梅花在众人手里快速传递起来。白云眼珠一转,暗道:“我且捉弄她一下!”眼见那花传到白梅手中。白云冲那小丫鬟遥遥一指。那小丫鬟便觉手一麻,停了鼓槌……如是三番,那枝花一到白梅手中,小丫鬟便停鼓。白梅接连做诗,早已词穷才尽,到了后来,简直便作不出来!不由得又羞又怒,却又不知是何缘故。
白云初时见她狼狈,心里还觉好笑。及至后来,见她作诗作得捉襟见肘,狼狈不堪,又觉不忍。遂不再捣鬼,开开心心地玩起来。
姐妹们正玩得高兴,一个小丫鬟忽然慌里慌张地闯进亭子,大声叫道:“云小姐,大事不好了。一个矮子和一个道姑要见你,老爷不许,在客厅里打起来了!”白云一听,大吃一惊,忙问:“那矮子和道姑生得怎生模样?为何要见我?”那小丫鬟道:“这个奴婢不知。那矮子相貌丑陋,手里拿着一根满是刺儿的大棒子。那道姑倒也很标致,只是面上冷冰冰的,怀抱着一个莲花状的兵刃。他俩个口口声声要见白公子上少爷一出去,他们又说不是。老爷问他俩个所找之人的姓名,他们便说叫白云。老爷非常生气,便说他只有一个叫白云的女儿,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儿子。他俩个不信,说老爷欺骗他们,就这样打起来了。少爷一看不好,这才令奴婢来禀报小姐……”
白云微思了一霎,暗道:“难道是柯无忌和何秀姑?他们来此做甚?”忙道:“好!我这就去!”白宛一把拉住她道:“云妹,你一个女孩儿家,手无缚鸡之力,去那儿岂不白送了性命?”
原来白云回府后,从未露过武功,也没提拜师学艺之事。故而众姐妹并不知道白云会武功。这时见她要去,自然要拦他。可白云此时哪顾得了这许多。微微一笑,早挣脱了白宛的手道:“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出事的!”话未说完,人早已出了花园,倏而即没。众姐妹未想到白云的行动会如此迅疾,只惊的目瞪口呆……
这时客厅里早已乱成一团,几十名家将被点倒在地,动弹不得。白元龙,白文宇父子俩挥舞单刀正和柯无忌拼命厮杀。何秀姑怀抱着铁莲花,悠然站在一旁观斗。看了一会,她面上现出不耐之色,冷冷地道:“柯兄弟,莫伤了他们,不然你聪哥哥可不依啦!”柯无忌笑嘻嘻地答应着,左一棒,右一棒,信手挥洒,并不认真和白氏父子厮杀。
白元龙见他们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更加恼火,拼了老命把单刀舞得似银链一般。柯无忌嘻嘻笑道:“哎哟,好厉害!”招数一变,左手狼牙棒轻轻磕开白元龙的单刀,右手狼牙棒径奔白元龙的腰部扫来。眼见白元龙躲避不及。忽听一声脆喝:“柯兄弟,住手!”随着白光一闪,精芒耀眼,一柄长剑“当”地一声磕开了柯无忌的狼牙棒。柯无忌哈哈笑道:“聪哥哥,总算把你请出……”话未说完,忽惊奇的问道:“咦,聪哥哥,你怎么换了这样一身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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