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晴捂住心口,泪水夺眶而出,一颗心就像被生生撕开,尽管她已经想过种种可能,却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的……
容珏心里又惊又痛,虽然初晴父母的死不能说是他的母亲一手造成的,可他的母亲,毕竟扮演了这样不光彩的角色……
可她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直到生命的最后,还在为他着想的亲人!
他在初晴面前单膝跪下,双手握住她的手,艰难的开口,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发出的声音沙哑而无力,“初晴,对不起……”
他替他的母后向她道歉,亦是在向她道别。
初晴咬住唇,将头转过去,含泪的双眼茫然的看着前方,泪水泛滥的眼底,空无一物。
容珏缓缓起身,一步步朝门口走去。
自从在慈宁宫分开,又过了十几天,初晴再也没见过容珏。直到一个傍晚,洛启明突然来到府上,带个她一个并不算意料之外的消息——
容珏反了!
今日早朝,容珏率领三千武士杀入皇宫,只逼天子上朝的承乾殿。然而,容御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早在承乾殿外设下埋伏。容珏落入陷阱,却还是拼死杀出皇宫。而西城门的第七营也发动叛乱,夺下西城门,与容珏会合后,一起杀出外城。
皇帝已派大军追击,因为这场叛乱并没有在全城引起动乱,初晴终日待在府里,并不知道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
初晴听完,久久说不出一个字。
第84章 救命
洛启明皱眉道;“西城门第七营的主将曾世显曾是李信的部下, 晋王在军中的同党一定不止曾世显一个, 这一次大动干戈, 不管晋王能不能顺利到北疆, 陛下都会清理朝中的慕氏余党,到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不知会殃及多少无辜。”
初晴明白洛启明的忧虑, 宽慰他道;“陛下不会伤及洛家的,谁都可以背叛他, 唯独洛家和裴家不会,他会忌惮裴海的兵权,却不会忌惮洛家和琰儿。”
洛启明点了点头,叹息道;“话虽如此, 不过我们以后都要多加小心了。”
“对了堂伯,听闻家父生前与裴文鉴交情颇深,您和他的交情如何?”
洛启明道;“宫主也知道,裴文鉴之女与晋王早有婚约,自我被调入京中以来,洛熙和裴晔过去虽然有些交情,也是年轻人在一起狩猎玩乐,并无结党之嫌。我与裴文鉴私下并无往来。”
初晴问;“裴文鉴为相二十余年, 堂伯对他可有什么看法?”
洛启明有些诧异, 没想到初晴突然对裴文鉴有了兴趣,沉吟道;“公主是否听说过,十几年前先帝颁布过一道轰动满朝的诏令, 取消了所有勋贵的俸禄,纵然是亲王郡王,只要没有官职,就不能靠爵位领取俸禄,当时多数朝臣极力反对,有爵位的支持者只有你父亲和裴文鉴。当年,他们两人都高居相位,若一人反对,另一人便无法孤掌难鸣,先帝更不可能一意孤行。”
初晴点点头,也许后世人会将这道诏令归为容楚天的英明决策。自古臣民因功受爵,皇帝都会赏赐大量财物田地,产业代代相传,也就是说,纵然是没有官职的贵族子弟也可以靠吃祖产生活。至于被封王的皇子们,自然不缺皇帝的厚赏,有自己的产业,没有官职和俸禄也能过得很好。
容楚天有自己的算盘,当年的大周面临外患,军费开销巨大,这项决策一来可以节省一大笔开支,二来可以削弱贵族和门阀的势力。而初晴不会因为这道诏令对容楚天生出好感,在她看来,容楚天不过是在玩弄帝王之术,她的父亲和裴文鉴,才是真的为国分忧,为民请愿。
洛启明虽然没有直言对裴文鉴的看法,钦佩之意却从言语间流露出来。
“公主为何会突然问起此人?”洛启明好奇道。
初晴有些唏嘘,“堂伯真的以为裴相之女是自尽身亡吗?”
洛启明微微一怔,忙道;“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当今的皇后不是我们能评断的。”
初晴微微摇头,若有所思;“我只是不明白,当年裴文鉴为什么要与幕氏合作?以他在朝中的地位,不至于受制于人啊……”
洛启明以为她是介怀裴文鉴后来投靠幕氏,毕竟她的父亲生前与裴文鉴是挚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之时感慨道;“人心难测……”
初晴又和洛启明闲聊几句,洛启明便告辞了。当晚,容御来到公主府,“今天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暖隔里,两个人并肩坐在长椅上,容御揽着初晴的肩,声音淡淡,透着一丝倦意。
初晴低低应了一声;“嗯,是堂伯告诉我的。”顿了顿,又问;“你早有准备,一定是他的人向你泄露了消息。”
容御轻描淡写地说;“他的部下出卖他,我的臣子出卖我,不得不说,我身为一国之君,却比他更失败。”
初晴摇摇头,嗓子里有些哽咽;“御哥哥,你别这么说……”
“朝中还有幕氏余党,北疆的势力不可小觑,如果容珏回到北疆,南宫千羽早在去年就离开了京城,他和慕辰风的婚约虽可能作废,但这并不意味着南宫尧不会与容珏结盟……”容御沉吟道,一道寒芒划过他黑瞳,却转瞬即逝。他摸摸她的头,叹道;“总而言之,我和他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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