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许明月晋王侧妃之位,明月成为你的侧妃,明夙也能有个锦绣前程。”
容珏闻言,面无表情地说;“我不会娶她。”
皇后点点头,“当然,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容珏垂眸,沉默。
明月原是容瑄府上的人,那次容瑄邀他观赏乐舞,他被明月的琴音吸引,容瑄便将明月送给了他。
他想,琴音由心生,从未将可以奏出如此清雅乐声的女子与阴谋算计联系在一起。也许她本是冷血之人,只是她心里的人不是他。他情愿相信明月在算计他的时候内心挣扎过,也许她没想到这样的算计能给他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虽然她到底没做出对他有害的事,但这就是背叛的下场。他不能说母后有错,他只是,不想面对,他突然感到疲倦,只想离开这个充满阴谋与杀戮的京城。
皇后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茫然看在眼里,不禁皱了皱眉, “你真的喜欢她?”
容珏沉默片刻,平静地说;“谈不上多喜欢,只觉得她罪不至死,也许她虽然不喜欢我,但也没想过要置我于死地。”
原来容珏不是喜欢她,他只是想做一个光风雾月的君子。
皇后叹了口气,悲哀如烟云飘入那双冰玉般的眸子,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失望;“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这样沉郁的气氛压得他几乎透不过气,容珏低声说;“母后,我想去北疆。”
皇后有些惊讶,随即想让他去北疆历练几年也好,便道:“可以,不过等过完十七岁生辰再去吧。”
希望在军营的生活可以将他磨练得更加沉稳成熟。
“嗯。”容珏点头,起身道;“母后如果没有别的事,儿臣先告退了。”
皇后抚了抚额,眼角露出一丝倦意,“下去罢。”
离开昭阳宫,容珏冷冷看着身边的随从,冷冷的说;“慕询,你瞒我的事越来越多了,你对母后忠心耿耿,不如别跟着我,留下做中宫的侍卫罢。”
慕询跪下,“王爷,属下父亲的命是慕将军救的,属下的命是皇后救的,属下对皇后和王爷绝无二心。”他不知道容珏说的隐瞒指的是什么,但他过去的确隐瞒过一些事。王爷这样说,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管被质问什么,他都不敢否认。
“本王和皇后?”容珏的视线越过他,“你效忠的到底是谁?”
“皇后处处为王爷打算,忠于皇后就是终于王爷。”慕询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王爷可以怀疑属下对皇后和您的忠心,您杀了属下,属下也绝无原因。但恕属下直言,皇后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王爷,王爷怎能揣测皇后?”
和他一起长大,对他忠心耿耿的人都认为他没有资格。容珏的嘴角微微扬起,浮出一抹自嘲,目光重新落在慕询身上,伸手扶起他。“我不是怀疑你有异心,你到底是我身边的人,做什么事都该先通报我,除了明月,你还做了什么?”他背着手,语气威严;“本王从未将你当成下人,如果你只当自己是为母后做事,就留在昭阳宫吧。”
“属下……”慕询愧疚的差点又跪下去,“几天前,属下去了趟洛府,皇后让属下将大皇子的罪证交给洛小姐。”
“你是说洛侍郎的女儿?”容珏只知道一个洛贤妃,“难道他还有别的女儿?”
慕询解释道;“不是洛侍郎的女儿,是已故洛丞相之女,洛初晴小姐。初晴一直在嵩山,不久前刚回到洛府。”
是她?容珏的脑海中浮出一个女孩的身影。
当年,她帮他照顾黑虎,他们一起逗黑虎玩,往事历历在目,就是他们相识的那一年,她失去了父亲,他失去了父皇的重视,无忧无虑的时光从此一去不复返。
“母后为什么要让她知道?”心底生出的悲悯映入眼底,洛鸿明的死不能说是母后造成的,却也与母后有关,洛鸿明是皇权之争的牺牲品,现在,母后竟还要将他的女儿卷进来。
慕询道;“这个,属下就不知了。”
他想起当时父皇不但不相信刺客是容御的人,还将容瑄训斥了一顿。难道母后是想通过她让容御知道容瑄暗通叛军,挑起容御与容瑄相争?
八年前卫氏遇刺,他不信容御只恨母后一人,对容瑄毫无怀疑。而那被杖毙的宫女在临死前说出容御,父皇却训斥了容瑄,只因那个“明月”容瑄送给他的人,容瑄是否会怀疑明月已经暗中投靠了容御?
他不愿再多想下去,他只想远离这浑浊的权力博弈,哪怕最终还是躲不开,他也愿意得过且过,能躲一天,就多一天清净自由。
他看着慕询,警告道;“别伤害她。即使母后让你这么做,你也不能,否则,就是与我为难。”
“是。”慕询应道。脑海中浮出少女如婴儿般干净的容颜,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她不会做出对有害于殿下的事。
他在心里说……殿下,即使您变了,我也不会伤她分毫。
晋王府,容珏走进养黑虎的苑子,只见黑虎从屋子里冲出来,叫着扑到他的身上,摇着尾巴,在他身上来回蹭着。
他十五岁那年被封为晋王,在宫外立府,便将黑虎从慕府接到了晋王府。他摸摸黑虎的头,团了一个雪球向远处抛去,黑虎以为那是真的球,跑过去张大嘴接着,雪球正好落入它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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