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角微微扬起,眼前浮出许多记忆……
他和初晴喂黑虎吃肉脯,父皇的寿宴上,他和辰风表演舞狮为父皇贺寿……
都过去了,不是因为他们的成长,而是因为环境变了,他们的心也变了。
初晴,在知道真相的一刻,哪怕她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还是会恨他吧?
第19章 被俘
转眼到了年关,容御果然没回京城,初晴只盼着时间过得更快一点,等她过了十五岁生辰,就能回到嵩山了。
正月里,洛熙收到了晋王的请柬,九皇子十七岁生辰宴会邀请初晴参加。洛熙拿着请柬来到初晴房中,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不等初晴回答,洛熙好奇道;“九皇子往年的生辰宴会连三皇子都不曾邀请过,你以前和他很熟悉吗?”
初晴道;“小时候一起玩过,不过已经快九年没见了。九皇子也邀请你了吧?”
洛熙答; “是。”
初晴笑了笑,“往年的这个时候三皇子都在京城,九皇子连他都不请,可见他只请和他交情好的人吧?”
洛熙道;“只是泛泛之交,偶尔一起狩猎打球,从不谈朝政。对了,你想不想去?”
初晴摇头,“我就不去了。”
洛熙突然深深看了她一眼,认真的说;“初晴,你刻意和九皇子划清界限,是不是因为三皇子?”
初晴不语,他一字字说;“你莫要忘了堂叔……”
初晴只觉得这句话像一把刀扎在她的心上,她的眼圈红了,体内仿佛掀起一股股狂风巨浪,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平静的说;“我父亲,不正是皇后害死的吗?”
洛熙摇摇头,眼中浮出一丝怜悯,“初晴,你可以恨皇后,唯独不能将堂伯的死完全怪在皇后身上,我不是为那个人说话,你想想,如果皇后赐死大臣的能耐,九皇子为何至今还不是太子?”
初晴的双手紧握成拳,又慢慢松开,“你的意思,我明白。”她有些艰难的说:“只是不懂皇帝的心思,当年他那么恨卫氏,杀了我父亲,还迁怒于三皇子,可他为什么不杀了我?后来还允许我认卫夫人为母,让我跟着三皇子?也许他并不爱慕氏,对三皇子也只是利用,而洛家在他眼里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存在,”她的眼中露出困惑和痛苦,“可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容不下我父亲?”
“陛下的心思,没人能猜得透。”洛熙微微摇头,意味深长的说:“同样也没有人能看透三皇子和九皇子的未来,你可以排斥九皇子,但和三皇子也要划清界限。”
初晴沉默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照进屋子里,沉重的金色像是无形的牢笼。无处可去的愤怒和悲伤交织在她的眼底,化作晶莹的泪。她的声音低缓而沙哑:“卫夫人一直对我很好,当年我被送到坤宁宫不久,坤宁宫深夜失火,我的房间里也是一片火海,是卫夫人救了我。她为了救我的性命,为我挡住一根从屋顶落下的断梁,我毫发无损,她却受了伤,被刺客重伤……你明白吗,我欠了卫夫人一条命。御哥哥对我也很好,他是除了父亲,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现在父亲不在了,他就是我最亲的人,我不会为了明哲保身和他划清界限,不会为了自保撇下我的亲人!”
洛熙心中五味杂陈,脑海中浮出她在容御怀中痛哭的一幕,以及这些年她对堂叔的死毫不知情,他不得不承认容御将她保护的很好,是一个称职的好兄长。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比安逸的生活更值得追求的东西,他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为她做决定。如果为了她的安全强迫她违背本意,何尝不是用另一种方式将她摧毁?
“我明白了,等你行完笄礼后,我亲自送你回嵩山。”他盯着初晴,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嘴角微微勾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不过,你真的只将三皇子当哥哥么?”
初晴的脸红了红,抹了一把眼泪,低声说:“我一直唤他‘御哥哥’啊。”
洛熙在心里叹息一声,万一将来,三皇子势倒,洛家不见得没有能力救她,毕竟父亲在仕途上还可能继续升迁,长姐在皇帝身边也是能说上话的。
一念闪过,他更希望一切都是杞人忧天,他忧心的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又过了一段日子,初晴从洛熙口中知道容珏去了北疆,心情有微微的波澜。
容珏邀她参加生辰宴会,或许他还将她当成朋友。而她又担心容珏的日渐强大会对容御构成威胁。
终于到了三月十八——初晴及笄的日子。她的及笄礼在洛家家庙举行,由洛老夫人亲自主持。士族女子的及笄礼不像皇亲国戚那样声势浩大,在场的客人只有洛家人,除了洛贤妃,便没有宗室和勋贵圈的女眷来观礼。仪式进行半日就结束了。
回府后,初晴着手准备启程的行装。洛家人不是没有挽留,只是见初晴去意坚决,便不强留。翌日上午,初晴告别洛府的亲人,启程踏上归途。
阳春三月,天地锦绣,夕阳的余晖如烟纱般漫无边际的笼罩着京城外的官道,一辆马车飞快行驶着。
初晴和洛熙坐在车里,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洛熙看着初晴,突然笑道;“我会一直陪你到嵩山,在这期间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万一三皇子最紧要倒大霉……”初晴瞪着他,他连忙摆摆手,陪笑道;“是我不好,不该开这种玩笑,呃,你要保重,好好照顾自己,不过说真的,将来他可能因为忙着争太子之位,没那么多精力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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