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忽烈的算盘里,只要让容御通过认出初晴的笔迹,知道初晴在平城,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信由突厥使臣送到容御面前,谈判是使臣的事。
而信件可以伪造,她故意将字迹写的潦草,就是不想让容御认出她的字迹。
当然,突厥使臣与容御的谈判是在私下进行的。
一个深夜,突厥军队突袭大周军营,军中虽然没有多少伤亡,可作为主帅的容御却受了伤。
过了没多久,慕家军攻陷靺鞨城的消息传到传来。慕家军挟胜利之威,很快抵达平城城下。
慕家军与容御率领的军队在平城外会师,容御的军队从东南部撤回到西北部,将东南部交给慕家军。于是,慕家军负责东南部,容御的军队负责西北部,一场声势浩大的攻城之战终于开始了!
巨木撞击城门的声声闷响传入帐中,如从天际传来的滚滚雷声,雷声过后,那喊杀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初晴坐在帐篷里,数名士兵在她身边看守者,帐外一片死寂。
门帘突然被掀开,忽烈大步走入帐中,不由分说捏住初晴的手腕,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奔出帐外,她将初晴拽上一匹战马,恶狠狠道;“容御竟敢失信,我即便杀不了他,也要让他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战马朝北方疾驰而去。
大周军队早已攻入城中,与城中的突厥人军队杀成一片。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镶着硕大的“慕”字军旗迎风飞扬。突厥可汗万没想到,攻打西北城门的将领依然是慕家军。
忽烈先是一征,随机纵声冷笑:“容御倒是会躲,不愿看你惨死,不但用苦肉计,连这么大的军功都不要了。”
粗狂的声音钻入耳中,如利刃插在她的心上。
他说的,是真的吗?
成串的泪水潸然落下,这是真的吗?原来他是在逃避,他不能为她放下责任,却还是甘愿牺牲,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只是为了与她一起承受。
她不怪他,就算是死在这里,也是她自找的,却让他牺牲这么多,就算是死,她都是欠他的……
忽烈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初晴擦干眼泪,刺目的阳光下,视线的尽头赫然出现一座城门,一排排身着大周甲胄的士兵井然有序的列于门前,一排排弓箭正对着垂死挣扎的突厥人。
喊话声遥遥传来;“晋王有令,不得伤害出云郡主,能救出郡主者必有重赏!”
然而,只要初晴依然在突厥人手中,这样的命令就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能给突突厥人可乘之机,让其以出云郡主为人质,冲出重围。
一袭银色盔甲的年轻将军骑在白色战马上,黑色的披风在空中翻动,两侧各绣着一条九爪蟠龙的图案。
初晴来不及看清他的模样,只知道那九爪蟠龙的绣图是亲王的象征,这个少年将军,一定就是晋王容珏了。
两人的目光相撞,众目睽睽下,晋王冲出阵列,坐骑快如闪电,朝远处疯狂厮杀的突厥军队迎去。
一直飘忽渺茫的希望突然近在咫尺。她一直在隐藏实力,想必,突厥可汗从没将她当成会武功的女子来防范。几个月的小心翼翼,隐藏锋芒,只为了今天,为了这一刻的生死一搏。
一路在马上奔跑,发髻早已散落,不过她早有准备,飞快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簪,回身朝忽烈的脸刺去。
“贱人!”
忽烈骂了一声,抬手要捉住她的手腕。初晴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他的束缚,飞身跳下马,不顾一切朝晋王策马奔来的方向跑去。
一个突厥兵挥刀向她砍来,她灵活的闪开,那个突厥士兵瞬间被几个扑上来的周国士兵砍倒在地。有晋王的悬赏令在,士兵为了赏赐,争着保护郡主突围。忽烈身边的亲随已经不多了,只要初晴摆脱突厥可汗的控制,顺利突围并不是难事。
背后,是策马挥刀朝她砍来的突厥可汗,射向他的箭矢又从他的铠甲上滑落。若是穿着特质的铠甲,箭矢和普通的刀剑都奈何不了他。
冲上前的士兵一个个倒在忽烈的刀下,马蹄发出隆隆的声音,仿佛脚下的地面都跟着颤抖起来,她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快要被震碎了。
刹那间,白色的骏马由远及近,扬起漫天碎雪,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身上。骏马上的人向她伸出手,她紧紧握着他的手,整个人被他拉上马背。
而就在这时,忽烈的刀已经挥向他们,他自知难逃一死,便拼着一死也要和他们同归于尽。
容珏一臂护着初晴躲过一击,与此同时,忽烈的头盔被晋王手中的长剑挑落。忽烈披散的长发在风中飞扬,首级就这样暴露在外。
忽烈挥刀再砍,慕辰风已纵马冲上前,长剑挥动,将刀生生挡在空中。
跟随容珏的护卫一拥而上,和突厥人杀成一片,掩护容珏和慕辰顺利驰回城门。
远在几丈外的慕淮远看到容珏的左臂的衣袖上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片鲜红的血迹,看起来并不像别人的血溅在了他的身上,而是从身上的伤口中流出来的。他不禁摇了摇头,下令放箭。
顷刻之间,空中箭雨如蝗,密集如麻,几乎遮天蔽日。
第35章 在乎
背后, 战马的嘶鸣掺杂着人的惨叫, 如魔鬼的利爪, 撕扯着五脏六腑,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她缓缓回头,看到几乎所有突厥人以及他们的战马都躺在血泊中, 身上插满了数不清的箭矢。忽烈也躺在地上, 双臂都中了箭,两根箭矢穿过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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