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他是有缘人,没想到他竟跑到这偏远小镇,跟一小瓶酒结缘。
“真希望文德此刻也在这儿。”他们就可以对饮。
“文德?”
“他也是好酒之人。”瞿殷珀笑着答道。“我敢打赌,他一定爱死了这个味道。”
他扬扬手中的空酒杯,耿翎笑笑,好高兴他提起文德。
“他是个好人。”她说。
瞿殷珀没说任何话,默认。
“也是一个最好的朋友。”她想起文德诚恳的眼神和关心的语气,那是一位真正的朋友才会有的。
“你还说你没有朋友,文德就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要好好珍惜他。”人的一生,能够结交到像文德这么好的朋友是何等幸运,他已经拥有如此幸运,却浑然不觉。
“……你说得对,过去我一直把文德当成一个为共同目标奋斗的伙伴——”
“但文德其实并没有这么热衷复仇。”她代替文德说出心声,瞿殷珀一脸惊讶。
“你怎么知道?”就连文德都没有亲口讲过,她竟然可以正确说出他的心事。
“文德告诉我的。”她没那么厉害,也是用听的,很认真用心聆听。“他还告诉我,他是因为担心你,才跟在你身边。”
耿翎尽可能斟酌用字,就怕不小心泄漏秘密,被他听出来文德告诉她的不止这么多。
“他都告诉你了吧!”
她那么努力隐藏终于还是以露馅收场,她只能点头,万分沮丧。
“我看你贼头贼脑的,就知道事情不单纯,你还装!”他用力点了一下她的头,她尴尬地笑了笑,承认自己很不会说谎。
“他是有大约说了一下你们过去的遭遇,不过没有说得很仔细,你不必担心。”她赶紧补充解释,就怕他怪罪文德。
“我并不担心文德。”瞿殷珀淡淡微笑。“他的口风有多紧,我比谁都清楚,他一定是觉得你有知道的必要,才告诉你的。”
确实。如果没有文德那一番话,她可能不会这么快软化,正因为她了解他内心的痛苦与寂寞,所以她才能包容。
“师父当初就曾告诫过我和文德,仇恨只会使孽缘越结越深,可我听不进去。”想起住持的谆谆教诲,他的内心竟然有一丝后悔,或许这儿太宁静了吧!才会抹去他的企图心,连重提往事都不再那么椎心刺骨。
“现在你后悔了吗?”她大胆提出潜藏在两人心中的疑问。
“不后悔,因为我如果听从师父的话,就不会遇见你了。”他摇头,一脸促狭。
“为什么?”她才想劝他回头是岸,脱离那个恐怖的组织,他就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叫她怎么劝嘛!
“因为……”他伸手捏她的鼻子。“我如果听师父的话,早就剃度变成和尚,你想跟和尚谈情说爱吗?”笨蛋!
“好痛,不要捏了!”哪有这么凶恶的和尚?
“放开我的鼻子!”她快不能呼吸。
“不放。”他要想办法把它拉高一点,太塌了。
“瞿殷珀!”她生气的大叫,他大笑,笑声在山洞里面形成巨大的回音,听起来就好像有好几个人同时笑她。
“你这坏蛋!”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哈哈哈……”
笑声多么愉快悦耳。
正当瞿殷珀以为笑声可以持续到永久之际,兄弟们却是已经决定和他摊牌。他们不能忍受待在这个无聊的小镇浪费时间,瞿殷珀若是无意开剑,他们会找别人去开,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兄弟们的不满,其实早有前兆。只是瞿殷珀太专注于和耿翎谈情,无暇理会兄弟们的情绪,累积至今,已经濒临渍堤边缘,马上就要大爆发了。
文德身处于这股不满情绪中,虽然尽力为瞿殷珀排解,却仍然得不到兄弟们的谅解,甚至连他也成了被排挤的对象。
这天,总舵捎来飞鸽传书,终于成了引爆这股情绪的导火线。总舵的兄弟们已经开始行动,而他们这些号称骨干的精英份子,却还卡在这座小镇动弹不得,自然会点燃他们的怒气。
于是,当瞿殷珀回到客栈,发现兄弟们全挤在他的房间等他,就知道事情不对。
“你总算回来了,玩得愉不愉快?”本来退居二线的张本生,现在成了兄弟们的头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兄弟们的心声。
瞿殷珀眯眼打量所有兄弟,发现大伙儿的脸上都写着不满,不晓得在火大什么。
他看向文德,只有他一脸担心,是他真正的好兄弟。
“我玩得很愉快,谢谢。”他用脚勾来一张空椅,一屁股坐下接受大家的公审,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模样。
“既然这么愉快,就表示你和耿翎的感情已经培养得差不多,可以开剑了吧!”
原来这就是大伙儿对他不满的原因——尚未开剑。
“咱们已经耗在这无聊的小镇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这二十天下来只有你一个人快活,你不觉得太对不起兄弟了吗?”
搞了半天,是有人不耐烦,他也太不体贴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煓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