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命令你,你好像忘了我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他的口气阴沉可怕,二十天以前她可能会傻傻上当,但经过了这半个多月的相处,她知道那其实只是他的伪装,真正的他其实比谁都富有同情心。
“我根本不怕你。”她已经看穿他面具底下的真实个性,有什么好怕的?
“你……”他眯眼,料不到她会有这种反应。
“文德也说过,是你提议要收集嗜血剑,因为你不想血流成河,这就证明你根本不是自己口中的坏蛋。”所以在她面前使坏一点用也没有,她已经看清楚他的真面目,再也不会上当。
“到头来,我还是被自己的好兄弟出卖了。”先是组织的弟兄,再来是文德,他可真走运。
“你明明知道文德永远都不可能出卖你。”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说反话,折磨自己的良心。
没错,他知道文德不可能出卖他,但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事实却教他左右为难,无法顺利执行任务。
“殷珀——”
“不要说了!”他不要听。“我想咱们已经培养出足够的感情,至少够用来开剑。”
他缓缓将斩情剑从剑鞘里抽出来,银白色的剑刃闪烁着黑色的光芒,即使是黑暗都遮不住。
“别傻了,我不会帮你的。”她说什么都拒绝开剑。
瞿殷珀闻言愤怒地扣住她的肩膀,将她往后压在墙上,口气阴森森。
“我不会弄伤你,你放心。”他死也不会伤害她。“你只需要手握住剑把,往我身上划一刀,干净又利落,不会花费你多少力气。”
“别想逼我做伤害人的事,我不干。”她连一只老鼠都舍不得杀了,况且是往他身上戳洞?
“耿翎!”
“如果你非逼我拿剑刺你不可,我会先咬舌自尽。”只要她死了,谁也开不了剑,大明的江山也会没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很好,他拿镇民的生命安全恐吓她,她就拿自己的生命当筹码,她可学得真快。
对耿翎来说,她赌的不只是性命,更是他们之间的爱。如果他也爱她,他会跟她一样不忍心伤害她,正因为是相对的,所以她也不想伤害他,即使一个小小的伤口都会教她心疼。
这是一场意志力的战争,谁先投降谁就输了,而且是彻底的大败。
“这是你逼我的。”他握紧剑把,改为将剑刃对准耿翎。她或许有筹码可以赌,但他没有。今天他若无法顺利开剑,会被组织视为叛徒,连带着无法为他父母报仇。
耿翎闭上眼睛,等待他把剑刺进她的身体。
瞿殷珀手拿斩情剑,好几次要下手都无法下手,最后他终于——
咻!
剑气直直朝耿翎扑来,她闭紧眼睛,等待必来的疼痛,却只等到墙壁龟裂的声音。
她睁开眼,发现斩情剑不是插在她身上,而是距离她脸颊不过几寸的墙壁上,锋利的剑刃刺穿墙壁,留下一道长及地的裂痕,无法想像若是换成插在她的身上,会是如何?
耿翎呆呆地看着瞿殷珀,他的脸上满是愤怒,对她,也对自己。
“该死的你……”他赌输了,从头到尾她都是个赢家,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该死的你!”他低下头,深深的吻她,好恨自己没用。
“殷珀……”耿翎却是相反地高兴,他跟她一样下不了手伤她,这代表他爱她,很爱很爱!
“殷珀!”她高兴到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试图主动吻他,却被他疲惫地推开。
“别碰我。”他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炫耀。
他抽出斩情剑插回剑鞘,转身走出打铁铺。
“你要去哪里?”她挡在他面前,他的脸色好差,好像随时会倒下,她不能让他走。
瞿殷珀看着耿翎,还没遇见她以前,他是个充满决心的复仇者,如今完全走样。
既然开不了剑,他和她的缘分算是已经尽了,再继绩只是痛苦。
“我要离开你。”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你和我的缘分,尽了。”
缘起缘减,他们因为斩情剑而开始,也因为斩情剑而结束。
他的话还留在空中,他的身影却已远扬。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耿翎还愣在原地。
你和我的缘分,尽了。
多么残忍!
当瞿殷珀拖着蹒跚的脚步回到客栈,文德已经等在他的房间。
他一推开门看见如同大哥的好友,脸瞬间垮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实在没有心情应付任何人。
“你没有伤害耿翎姑娘吧?”文德一开口就是问耿翎,若不是瞿殷珀太清楚两个人的个性,几乎要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
“你说呢?”只是他今儿个的心情奇差无比,就算是他视为大哥的文德,瞿殷珀也无法好声好气同他说话。
“该死,殷珀。”文德显然是误会了什么。“你没有权利伤她,她是那么好的一位姑娘。”
显然对耿翎有好感的人不只他一个,文德应该也对她有意思,不然不会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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