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太太这时也是一阵惊讶,刚才大家明明看到是李公子进了屋子,怎么如今这会儿传出女人的尖叫,她直觉有戏,扯了一边的虞二奶奶:“二奶奶,我们也上去看看。”
楼上,房门开着,并没有什么刺客,发出尖叫的是朱红。
朱红这会儿跟李泽时两个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势半靠在沙发上。
李泽时齐腰处盖了一条毯子,上身赤裸,胸口还印着两个红唇印。他身侧,朱红扯着李泽时那条齐腰毯子裹了一半在身上,却露出白的刺眼的大腿,大腿根处,露出半圆的弧度,实叫人想入非非……
见这情形,再场的人神色无不怪异。
李泽时这时脸色很不好,黑的跟锅底似的,只这会儿他也不便起身,便瞪着刚才推门的差人:“谁让你们进来的,关门!”
门口,王大奶奶气的咬牙切齿,李二太太一脸尴尬,荣大奶奶却是一脸兴奋,那高昂的看戏情绪想掩都掩盖不了,虞二奶奶瞪着眼,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王伯权长叹一声。伸长胳膊,拉门关上。
这花边实在劲爆了。
“哟,不用说了,这肯定是朱红的报复呀,就刚才朱红还放出狠话呢,这真是现世报呀……”一群太太聚一起,窃窃私语。
“什么都赖朱红,这事体一个巴掌拍不响好吧,难怪那朱红有那底气从香港跑来争男人,这李公子只怕早就是她的裙下臣……”
“咱们上海滩这位虞家大小姐也不晓得是个什么命,上回荣伟堂和玫瑰给她来了这么一出,如今李泽时和朱红也给她来了这么一出,邪性的很呀……”
一时间众说纷纭。
楼下,李老太爷听到李二太太说楼上的情形,脸色更是难看,好一会儿,猛的站起身来,重重的一拍桌子,两眼瞪着跟铜铃似的,一脸气急败坏的跟李二太太讲:“孽子,孽子,我今天宣布,我李氏没有这样的子孙,我李中和也没有这样的孙子,老二媳妇,通传各地商号,李泽时再非李氏少东家,今后,他的一切行为于我李氏无干……”
“是,老爷子……”一边李二太太便应声,虽然脸上尴尬,心里却是想着,泽时这错犯的真急时,姜是老的辣,老爷子果断的将李氏从漩涡中拔了出来,只要李氏不陷进去,泽时便不会有大事。
“李老爷子,这又何必呢,男儿哪个不风流,让泽时认个错就成啦。”一边刘大人劝着。
“大人,你晓得的,人生在世,信义二字呀,我为什么而来,这上海谁不晓得呀,虽说没有书面文书,但我李家一诺千金呀,泽时这样是背信背义,更何况,今日这宴会是为什么,是为我接风洗尘,那孽障弄出这一出,这是不孝,对吧?再看如今,国将不国的,大好男儿,不思为国效力,尽沉迷于女人裙下的勾当,这是不忠,他这样不忠不孝不信不义的,我李家怎么容得的,国家国法,那家也有家规的呀……”
李老爷子一脸痛心疾首。
他这样一翻话,那刘大人倒是不好再劝了,心里咬牙,这老狐狸,真是会借东风,他之前还想着一会儿拿下李泽时,自要顺便敲打敲打李记,没想突然发生这事体,李老爷子倒是来了个金蝉脱壳,可惜。
李老爷子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立时的,整个席面便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坐在那里跟泥塑菩萨一样一动不动的虞景明。
从刚才事发到现在,虞景明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也没有表情,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不过,大家看戏之余,也不免叹息,这位虞记大小姐命不好,今日这一回,又要成为上海滩的笑柄了。
“虞景明,你还坐着干什么,还不走?还真要人家赶呀,脸都叫人踩成烂菜叶了,还能坐得住,哼,也就对付我这个二婶厉害……”虞二奶奶拔开人群走出来,看了一眼坐着不动的虞景明冷哼,脸色也很不好,这事体,她也没脸面。
“晓得了,二婶。”虞景明才回过神来,然后站起身,冲着她二婶笑笑,只笑容比哭还难看。
王大奶奶在一边瞧着也是心疼的很,只她心里也是奇怪,李泽时应不是这样的人呀,然而不管她怎么认为如何,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没有道理可言。
“李老爷子,我有事体,要告辞了。”虞景明这样讲,李老爷子欲言又止,终是长长一叹:“泽时没福气呀……”
“哼。”虞二奶奶本想讽刺李家几句,只想着,虽然虞李两家结亲闹的整个上海纷纷扬扬,可两家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的约定,如今这个亏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认了。
“走……”
虞二奶奶在前,虞景明在后,两人便转身出了堂前,只在园子的时候,却叫衙差拦住了去路。
“刘大人,我们不能离开吗?”虞景明回头冲着屋里的刘大人行礼问,表面平静,只大家都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发抖,显然气狠了。
“怎么会。”刘大人摆摆手,他要针对的是李泽时,别人倒也无关,更何况,这样情况,若是不让虞景明走,那实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衙差便让开了路,虞二奶奶跟虞景明便一前一后出了虞园,红梅在虞园门口等着虞景明,看到虞景明,脸上有些担心:“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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