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璠牵着赵伏波的手进去,给她买了个气球,处处嘘寒问暖。直到替她整理衣服时,翻出她兜里的一袋软包烟,眼神唰得凌厉,侯二觉得她下一刻就要抽出戒尺杀人了。就在此时,赵伏波居然做事不敢当,脸不红心不跳地拿起烟盒,砸到侯二身上,义正言辞:“他抽的。他衣服没口袋,塞我兜里了。”
在魏璠的眼神中,侯二感觉自己已经五马分尸了!
但还能怎么办,他敢不背这锅吗。
这一趟水族馆之旅,侯二饱受欺凌。
既然冠以“儿童”之名,必定举办游戏,这一周的活动是抽签扮水生动物,魏璠不觉有任何不妥,拉着赵伏波就去抽。赵伏波充满求生欲地推脱:“璠姐姐,这个算了吧,我想去吃……”
话音未落,魏璠已经捏着她的手抓了一张签。
围观的工作人员热情涌上前,接过签,笑眯眯哄着赵伏波走去更衣室。
水族馆提供亲子乐,目送赵伏波心不甘情不愿去换后,魏璠也顺便取了张签。
侯二等的时候烟瘾犯了,又不敢拿烟,只能吃桌上奖励小朋友的水果糖,没一会,赵伏波比她先一步出来,侯二老远就看见工作人员牵着一只大鲶鱼,头前两根须须一晃一晃。直至跟前,侯二看她,脸上直抽筋,赵伏波冷眼瞧他,眯了眯眼:“你笑。”
侯二当场噗嗤出声,随后立马绷紧脸,一本正经:“我不笑。”
“……你已经笑了。”
侯二打死不认:“我没有。”
“侯二。”赵伏波语重心长,“这很好玩的,你也去抽签。”
这回侯二笑不出来了:“别,赵董,您大人大量,跟我见识什么。”
赵伏波不容置喙:“去。”
“……”
圣旨不可违,侯二抽了只水滴鱼,这丑的,哎妈简直了。
魏璠套着“海月水母”装束过来时被这只巨型肉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差点发飙:“侯先生,保镖的职责不是陪雇主玩乐,而是保证雇主安全!还不赶紧脱——”
“好啦。”赵伏波一手捏着一根肥唧唧的须须,防它们乱晃,“侯二童心未泯,成全一下,咱去吃糖人儿吧。”
魏璠又横他一眼,拉着赵伏波走了。侯二苦笑一声,拖着沉甸甸的一团赘肉蹒跚跟在后面,盯着前方一左一右扭着鱼尾巴的鲶鱼,脸上又没绷着。
似乎感应到什么,赵伏波冷不防回头,将他表情尽收眼底,神色有一瞬间阴森,态度却温和体贴:“想脱下来么?”
侯二诚心诚意:“想。”
赵伏波:“那你就想着吧。”
直到闭馆他都没被允许脱下,侯二觉得自己的人设死了。
自赵怀赫转入石库监狱,予以毛杞的股权转让书作废,重新签署了产业继承书,独生女儿赵伏波成了各方争取的对象。
不少人尝试争取她的监护权,妄想借此控制怀钧,还有急功近利的直接来献媚,侯二心里为这些勇士鼓劲,毕竟看一群傻子争先恐后跳虎穴狼窝的奇景不多见。
赵伏波不怎么理会,偶尔戏弄几个,随后按部就班被魏璠带出去浪。与其说找监护人,不如说找的是护身符。
她的“舍命陪君子”终于换来结果,隆冬集团董事长允诺与她商议监护人一事。
看赵伏波近日下的苦功就知道,这条大腿不仅大,还是开过光的。
魏隆东应约做客赵家,暗蓝色的衬里,文质彬彬。他十指交叉放置腿根,玳瑁眼镜边缘闪着清冷的光,余光洒在桌上摊开的文件夹上:“我可以签字。”
赵伏波的表情十分诚恳:“麻烦魏叔叔了。”
“你应该清楚,若非魏璠请求,你休想与魏家扯上半点关系。”
“晚辈明白。”
“赵伏波,你很有天赋。”魏隆东旋开笔帽,“比你父亲有意思多了。我不会拒绝我女儿,至于你——我的养女,到你成年解除监护人关系之前,抚养费我不会少你,魏璠照顾你我也不会干预,但你如果胆敢利用她、利用魏家,达成你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很乐意清理门户。”
赵伏波颔首:“明白,父亲大人。”
魏隆东签完,半刻也不想停留地起身,赵伏波接过文件检查完,递给一旁的严宏谦,后者经确认,装入备好的密封袋。
“对了,还有一件事,算赠品。”魏隆东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身,居高临下看着赵伏波,“你在宾云的档案已经从系统里抽出来了,在我那里。你现在身世清白,是留洋归国继承家业的赵大小姐,没有打过拳、赌过博、吸过毒、杀过人,我会尽快安排你手术,那些不该有的痕迹,都去掉。”
赵伏波低头默许。
“监护权做出判决后,我太太会邀请你参加家庭聚会,记住你留洋的经历,别装可怜,她一向心软。”魏隆东轻描淡写,“你让她掉眼泪,我让你真可怜。”
周一艳阳天,判决无异议地下来。魏璠陪赵伏波从法院出来,喜气洋洋要带她去游乐场,赵伏波懒得反抗,就顺嘴问了一句:“你母亲爱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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