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枭图_十载如憾【完结】(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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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后,苏善琦起身收拾碗筷,刚用洗洁精抹了一个碗,就被喊回客厅,肖鹤舫眉眼弯弯,把她拉来身边坐下,话却是说给赵伏波听的:“都三十左右的人了,还一点不懂交际,整天围着工作打转,怎么,准备嫁给工作了?”

  苏善琦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

  她明白老师要干啥了。

  她苏大监制参与的专辑唱片,得奖率超一线,底气足,脾气狂,在制作人之中是绝对的权威,摧残艺人无数,人送美誉“苏阎王”。但力也有反作用,她榨得员工哭爹喊娘,自己更是殚精竭虑,奔着身葬五丈原去了。

  肖鹤舫没有子女,学生就是她的孩子,苏善琦没有说得上话的友人,闷得狠了,难免在老师跟前发发“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小牢骚,说说自己的“非人”待遇,满足一下自负心。

  纯属拿乔。

  但肖鹤舫就当了真,上次去找赵伏波要假,赵伏波的答复是“老师做主,我绝无二话”,反而是她抗命推了长假。

  苏善琦心叫不好,要拦,肖鹤舫一句话给她堵回去了:“你就是挨了打也不知道还手的。伏波这孩子我知道,不是不讲理的人,老师也不是为你说情,只是你这么不爱惜身体,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到这份儿上,苏善琦也不好意思说这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赵伏波八方不动听着,她坐立不安,一颗心砰砰砰差点撞开肋骨,心里狂骂自己真他妈作啊,当婊/子立牌坊,听老师还轻声细语夸她勤劳如蜜蜂,更羞愤欲死,恨不得把自己头皮给扯秃了。

  赵伏波表现出一万分的惭愧:“小芳老师不必再说了,这是我的疏忽。您开假,我这就去和人事部打招呼,多久都批。”

  肖鹤舫含笑,拍了拍苏善琦的背,大概意思是:你看呢?

  苏善琦心虚得快要把自己埋起来了:“……谢谢,谢谢赵董。”

  赵伏波笑:“不敢,小苏老师要多注意身体。”

  苏善琦抱住头,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娘胎。

  没聊几句,赵伏波就因事务繁忙告辞了。苏善琦送她到玄关,从鞋柜里找出德比样式的皮鞋,赵伏波身量高,从不穿高跟,弯腰穿鞋时,挺括的裤子提起,露出脚腕那一小抹黑色正装袜子。

  大概是处理完公事就急忙赶来了,只脱了西装,贴身的衣物都没换,袜口没入裤腿,严密包裹住每一寸皮肤,透着浓浓的禁欲气。

  苏善琦目不转睛盯着那一寸脚踝,忽然想起那次受邀去大厦独奏《为我向夜》,她光脚踩在天穹银光下,肌骨线条流畅。

  穿鞋这类小事一般是叫保镖代劳,苏善琦刚要蹲下搭把手,被挡开了。

  赵伏波单手整理了一下领口,似是忘了与肖鹤舫保证过的假期,微微低了头,声线喑哑:“新的一年也无休么?”

  苏善琦下意识立正:“是!”

  “乖孩子。”

  心跳加速飙至120迈,苏善琦给刺激坏了。

  直到送走赵伏波,她还有点没缓过来,把搞清“黑漆文件”的事也抛到九霄云外。

  风风雨雨到四月末,警报解除,姜逐终于得以回一趟家。

  不过朱定锦倒是先来御苑探视了,帮忙收拾日常用品,姜逐从背后抱着她,头搁在她颈窝里,看她把他冬季换下来的棉袜子卷成一个个毛团。

  朱定锦小声问:“还住得惯么?”

  姜逐没动:“家好。”

  朱定锦也不回头,就伸手往后摸他脸:“瘦了。”

  入夏的天,风也是不均的,窗口一阵热气一阵凉风地吹进来,消减不了臂弯的灼热。

  朱定锦热得推他:“跟你说事情,大管是不是找你谈话了。”

  姜逐稍微放松手臂:“嗯,不过我没给答复。”

  走与留,是个难题——其他人都走光了,总不好把褚沙白一人扔在御苑。这人心思重,一个人住这么大个房子,晚上容易胡思乱想。

  他还怕鬼。

  晚饭时,朱定锦提出可以留驻,褚沙白却一口拒了,作势要弹朱定锦的额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肯定合计着晚上吓我,跟你坦诚相待,哥哥不虚。”

  他这番话,不管是不是强撑,听起来都十分有骨……

  ——骨气个屁!据阿黄后期爆料,这货就没一个人呆着超过五小时,闲下来就跑隔壁麦芒团蹭饭打桌球,球技太差经常被干/翻,赶下桌也不走,盘核桃一样盘着俩桌球,漆皮都给人家盘秃噜了!

  麦芒队长科小丰嫌弃得不行,逮着朱定锦就投诉:“跟你们姜队说一声,把人弄走。”

  昨夜折腾晚了,朱定锦困得把头搁在玻璃窗上,半闭着眼:“科队,饶了我吧,我这没权没势的,不敢对褚哥指手画脚。”

  她们两个正坐在HJ大楼十一层的窗台上,背后是一整面钢化玻璃,下方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东楼大厦电力老化,翻新重修,录音棚迁到今年新盖成的5A级HJ写字楼。

  上面的命令是要守望新团斩获三个及以上奖项,苏善琦年内出品的新曲《周郎知我》派上了用场。做成两套版本,其中复调混响版需要科小丰过来吼两句秦腔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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