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璠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上机后就好好睡一觉吧,宝贝,这些天瘦了。”
魏璠情不自禁怼道:“我没有心思睡觉,爸,伏波是我很重要的人,她正站在悬崖边上,你可以继续无视,但你不要上前推她。”
“爸想和你说说话,你不要抵触爸爸。”
魏璠吃不得人服软,半是敷衍道:“有话回头说,我要飞了。”
“你不是想知道她给我的那份黑皮文件是什么吗?别撬保险柜了,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里面东西挺杂的,其中包括大量你的独家和伪造料,渠道全部被买断了,这是一个人情。那些我已经交给你的公关团队了,看来做娱乐业这一行,门门道道还是业内人懂得多……”
“爸!”
“哦,忘了说最值钱的,”魏隆东眼皮不眨一下,“遗嘱。”
按下关机键的手指一停。
“我是一点都不意外,谁年纪轻轻就开始培养继承人了?我在她这个年纪,满心都是扩张疆土。而给接班人扫平障碍,规划集团未来的蓝图,这些叫作身后事,考虑这些是要等百年之后,人之将死的时候。”
这话明晃晃的红刀子似的,刮得人七零八落。
“宝贝儿,你心里明镜似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魏璠在这一刻恍然,她为什么敢和盘托出——因为她的父亲,魏隆东,是第四重保险。
那头的声音很遥远,他轻轻叹了口气。
“上机后睡一觉吧,宝贝。”
短短一瞬间,魏璠意识到不对,抢过秘书手中的证件包,拉开拉链一通狂翻,机票票根在夹层里,她摸出来一看,心凉了半截,这不是热带岛的票。
四面八方围绕她的有家里配置的秘书团、助理团、公关团,这支保姆军队打点一切,魏家的大小姐养尊处优,早没了亲自确认行程的习惯。而也是因为“用惯了手”,在目睹唐氏对父亲的服从后,她依然没有裁掉这些附属于魏氏的职员,她相信自己身边的人是可以被正义感化的,他们忠心、高效、方便,是她的臂膀,是她计划中的螺丝钉——她只是疏忽了,他们的主人还没有轮到她。
命运对她的疏忽,给予了痛击。
这是一张单程票,她去了,就会像十几年前那一次,再归来时满目苍夷。
不过这一次,将再无挽回。
魏璠猛地解开安全带,嘶哑的叫:“让我下机!我要下机!”
她扫除一切面前的障碍物,踉跄地穿过过道,隔帘一层层被掀开,乘务人员的惊叫,推车翻倒的撞击,乘客的躁动,仿佛都隔绝在玻璃之外。
最先软下来的是脚踝,接着是撞上椅背的臂膀,她被追上来的秘书扶住,眼前也开始泛花。她顾不得挥开他人,喉间涌起橘子汁的酸甜,立刻要按住舌根催吐,秘书按住她的手低声道:“大小姐,睡一觉吧。”
她费力昂头,舱门近在咫尺,排排窗户拉开挡板,投入午后日光。
白光那么盛,刺得虹膜生疼。
我竟不知白昼会如此刺眼。——《No light,No light》
作者有话要说: 《No light,No light》这首歌百搭,请大家品一品。
*开学狗真的忙die,脑阔疼
第81章 年会
solo世巡“良夜难明”就像一场烟火,迅速燃烧过后,进入了漫长冷寂的休整期,姜逐接近一年的时间毫无所出,一时间“江郎才尽”、“团队散伙”的传闻此起彼伏。
而被董事长找去谈话是唱衰风向的开端,在零八年的一次演出时,升降机出现故障,伴舞与工作人员急忙扑过去拉人,但没能拽住,姜逐一步踩在空洞边缘,从舞台中央掉入突然开启的地下升降设备。
灯光变暗,场下嘈杂,尖叫与哭泣不绝于耳,好在麦芒的科小丰在现场,上台救场。十分钟后姜逐再度登台,安抚歌迷,因为换了长袖的演出服,从表面看不出有什么伤,但事后粉丝贴图,证实姜逐演出结束后是被救护车拉走的。
演出结束已有五个小时,官方都还未给出正式回复,粉丝情绪在凌晨时终于爆了油。
“升降机为什么没闭合?演出前的安全性检查做了吗?现场指导为什么对异状没有反应?主办方能不能长点心。”
“不敢想象,如果姜哥不是踩到边缘,而是一脚踏空怎么办,那样真的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太危险了,头可能直接磕到升降台的钢化板。”
“怀钧这是我他妈最后的警告,以后舞台安全给我把控住,不想做生意那就别做了。”
“贵公司做个人吧。”
这一次怀钧的表现有些反常,没甩锅,也没申辩,对外通稿中规中矩,显得过于沉默。后来有传言说内部整肃,是上头发了话:“叫你们好好做人呢。”
事过不久,姜逐借“出道十年”的强劲东风,携专辑《清月之日》回归,第一批发售的典藏版中存有一首重制版的solo《为我向夜》,掀起一阵九十年代的情怀风。
那一句“眼盲,心荒,一切皆为我”像是唱进了骨髓里。
新旧版本对照,十年前还是激烈甜蜜的抒情,重制版已经变作了暗无天日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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