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枭图_十载如憾【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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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定锦明白他什么意思,不赞同道:“陈西源性格很孩子气,但不傻。他的两位伯乐,萧经纪人与顾导都是浸淫圈子多年的行家,你想用不法手段拿到音轨,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可能性占百分之九十。”

  沉默。

  楮沙白用力捏了捏手指:“我去找他,总要试试。”

  既然他下定决心,朱定锦也没拦,当天下午楮沙白单独去了一趟东楼,结果得知陈西源及经纪人都不在宣义。

  问顾小律,负责人道顾导也不在,六音乐队预计七月发行一张细碟,去大洞天坡取景。

  大洞天坡位于河陕省沙培县,与宣义跨了两个省,河陕县大多是黄土高坡地貌,入夏热浪滚滚,不死也脱层皮。

  不为工作,不为度假,跑这么远无疑自讨苦吃,于是他干脆拉下脸,拿着《晚来天》去约见苏善琦。

  苏善琦还在忙麦芒团的工作,听闻他的来意莫名其妙:“楮沙白,有必要纠结成这样吗?胜败兵家常事,你还想每年包揽年度大奖怎么着?美得你。”

  楮沙白脸色发灰:“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弄清楚……”

  “你找我弄清楚什么?我一不知道《红泥》拍的是什么,二没听过《空山松子》原曲,你要是问我这首歌不足还有哪几处,妙的又在哪里,我还能给你罗列个一二三。”苏善琦吊着眼角,“如果你不想听这些,是因为陈西源的入选不服气,那自尊心旺盛过头了,出门不送。”

  这番话导致楮沙白在回来的途中订了一张去沙培的车票。

  管彬杰接到请假电话时并不吃惊,朱定锦在之前与他通过气,说了楮沙白的状况。

  “我以为他消沉几日就能走出来……”管彬杰忍了忍,不解道,“打击有那么大吗?不就是一次落选,他非得搞个明白才能走出来?”

  朱定锦转了转笔,答道:“不,不是为了争口气,也不是嫉妒,他是没法对自己的做出一个评估定位,他心中的秤杆失去了度量衡。”

  “就像你觉得月亮千好万好,可是全世界都在说太阳好,可你在晚上根本看不见太阳,无从比对,这本身就是一种迷失,下一件作品会不会也遭受冷遇,是不是没有公司的包装就无法成功,是不是自身的……才华有限。”

  “有人说《晚来天》不好吗?没有,傲峰方面没有给出任何指责,团里也没有异议,它历经两个月磨砺出来,比《为我向夜》里任何一首歌曲都要倾注得多,然而这样一份作品,被毫无理由地刷下来,到底是风格不对头,是黑箱,还是制作不合格?”

  “总要去追寻一个答案。”

  朱定锦仰躺在沙发上:“一个团队,一起去吧,管先生,如果允许的话。”

  阿黄在炎炎烈日下跑去订了五张车票,半路来了个电话,加上朱定锦与孟佳荔,又多订两张。

  管彬杰无可奈何地嘱咐:“最多十天,我把你们下星期的通告往后拖了拖,代言那个拖不了,务必在最后期限内回来。”

  楮沙白咬着牙,脊背绷起,声音却又轻又沉:“谢谢。”

  “沙白,怎么说,本来我不想兴师动众把你们绑在一起送往沙培的,后来想想,你们可还不到solo的时候啊。”管彬杰笑了笑,叹了口气,“团结一点,你们五个是一个宿舍出来的兄弟,好好干。”

  五天后,宣义仍然没有降雨,热得发慌。

  赵访风一心二用地吃完早餐,换鞋赶往公司。

  电视上一条晨间新闻还在播报——“沙培昨日下午突发特大泥石流,搜救和援助工作正在进行中。”

  天灾人祸年年有,不足为怪,如果伤亡人数过多,少不了一场募捐表表态。

  看新闻声势浩大,她漫不经心地想着是不是得顺应一下风向,安排慈善基金会的拨款事项,以及准备一套感人肺腑的悼念词。

  直到电话铃刺耳响起,侯二喘着粗气的声音响在两个省之外,信号断断续续,接连传来呲呲的杂音:“赵总……赵董在沙培……联系中断……”

  赵访风拎在食指上的高跟鞋,“叭”一声砸在脚趾上。

  去他妈的悼念词哦。

  第30章 挣扎

  赵访风觉得时间凝滞了足有半分钟,脚趾神经才把钝痛传到大脑皮层。

  电话早已挂断,“嘟嘟——”的吵声混合门外蝉鸣。

  赵伏波只给她留下三条联系线,严宏谦一条,侯二一条,汉六一条。

  其中汉六是她的私人司机,人鬼猴精,与他那辆专座人车合一,神龙不见首尾。严宏谦与侯二都是单项线,前者只能把话传出去,后者只会往回通话。

  赵访风曾逼问严宏谦,结果他也不知道私人号码,只有一份邮局地址,居然还是在他老母亲手里,那夜因为魏璠发神经,连累她被严秘书破口大骂:“半夜三更你让我把我妈叫起来,就为了叫赵董来报个平安?赵总,你体谅一下我妈七十好几的人了,脆胳膊脆腿的,晚上起来,磕哪儿碰哪儿,真摔坏了我上哪说理去?”

  后来面对魏璠直白的烽火戏诸侯,严宏谦也无奈:“我这真不行,我这条是工作联系线,邮局天亮才开门,你呼一下汉六的车载电话,或者去宣义几个大的证券交易所,他有办法通知到赵董……我不知道他号码啊,他十天换一次车载,新号码不是只有您和赵董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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