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枭图_十载如憾【完结】(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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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楮沙白震惊地翻阅:“你……什么时候写的?”

  “没事的时候。”

  “……”

  回想去年,五线谱属他用得最快,无聊也不来客厅,基本蹲在房间敲电子琴,那时只认为内向的人不喜欢往公共场合凑,没想到还能解燃眉之急。

  之后,朱定锦再来御苑,听他们吹得天花乱坠:“姜哥有私人乐库,比他私房钱还鼓。”

  《害群之马》的官宣一如既往到位,血洗音像店。

  陆沉珂第一时间搞到实专。

  他一贯视楮沙白为关门弟子,却从没当面讲出口,大部分时间伪装成路过的老师,“善心大发”指导一两下,十足的“老别扭”。

  肖鹤舫博爱,夔彷重利,只有陆沉珂是切身实地考虑他们的将来。

  “这里头第二六八首与其余风格不符。”陆沉珂咳嗽几声,嗓子沙哑。他去年冬天受寒伤了肺,去医院打完几瓶吊针,也不叫护士,自个儿拔针回家,结果病情反复拖了数月不见好,犟得紧。

  对准垃圾桶清掉痰,他接着说:“其余歌可以看出是以前的风格,估计是存货,这三首,一定是今年新写的。”

  “有不同么?”赵伏波问。

  “很美。”

  赵伏波感兴趣地挑眉,陆沉珂高抬双手,伴随旋律用力敲击空气中不存在的琴键,用他贫乏的言语去描述它的独特。

  “就像往北冰洋注入一抹艳红,不媚俗,很干净的欲,只让人感觉很美。”

  “很少有男歌手唱出这样的美感。除去唱腔与气质的关系,大部分的抒情歌,包括程冠在内,都是拟造一个红颜知己,爱而不得分分合合,你欺骗我我背叛你,矫揉造作,套作的油腻,听下来觉得是抱着情怀发春梦。”

  “辨识度太高了,没他这音色,模仿不出味道。”

  最后画龙点睛地补一句:“这不是抒情歌,这是情歌,他开窍了。”

  出道第三年,《害群之马》提名入围,与领奖台擦肩而过。

  乐评人打分很高,但总体来说差些火候,众人虽然失望,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对楮沙白的影响可能比其他人更大一些,他又是团队统筹的骨干,老妈子一般的存在。一旦他不碎嘴,整个团的氛围很轻易地松懈下来。

  于是在秋季,守望的结构进入了史无前例的松散期。

  丁一双和他小女朋友都是孩子心性,成天想着玩,找到伴立刻放飞自我,彻夜不归从偶尔演化成经常,再逐渐变为习惯。郑隗与欧阳萍洋感情时好时坏,关系介于“女友”与“绯闻女友”之间,本就是硬凑成一对,脾性不合,出门还好好儿的,回来时就吵得天翻地覆摔门而去。

  郭会徽孟佳荔这一对的小打小闹在可以算相当安稳了,天天闭门炒股,两耳不闻窗外事。

  有时楮沙白一个人在屋里闷得狠了,傍晚跑出去遛弯,偶尔在六号楼旁边的林荫路驻足一小会,听到姑娘们活力十足的引颈高歌与桌球碰撞,远处地平线的夕光渐渐沉没,嘴上不说,心口寂寥。

  十几岁的他们也曾共度青春。

  所见之处暮色西沉,花花世界刚刚起始。

  应了那句老话,总说遥遥无期,转眼各奔东西。

  以至于到年末,姜逐有意置办房产,楮沙白已经兴不起阻拦的意向了,也没有拦人的理由。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成家立业乃人生常事,总不能一辈子都在御苑过活。

  他听闻,默默点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

  御苑房间够大设施够档次,唯一叫人头疼的是隔音实在不好,两个人在御苑同居不方便,不适合作为“爱巢”。

  加上这几年攒下的钱,足够在宣义拿下一张属于自己的房产证。

  姜逐剪下各区公寓的平面测绘宣传图,收集成“预选房”手册,对朱定锦说:“我们买房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我是把无数的黑夜摁进一个黎明去睡你”——选自余秀华《穿越大半个中国去睡你》

  *

  反正上一章预警过了,就多说一点废话。

  赵伏波是一个富有争议又很复杂多面的人物,一共有三段回忆杀,这三个时间段组合在一起,才能完整而无偏颇地揭开这个人的表皮。

  到目前为止,才剥下第一片洋葱。

  吃不到糖的时候,就想一想,反正HE,怕什么。

  第38章 日出

  朱定锦同意了。

  工作之余,俩人一有空就带着地图跑各区看房,采光朝向水管电路风水说得头头是道,几乎成了半个验房专家。

  某次忙中出错,坐反方向,偶然之下去了一趟阳石县。

  故地重游,县城路边的天线仍像猫抓挠了几十年的毛线团,黑胶皮脱落,露出里面铮然的金属丝,麻雀在上头无处落脚,停了一会又飞走。

  人市照常五点半吵翻天,周遭的店铺新旧不一,参差不齐地挤在一起,像两排矫正不成功的牙齿。

  曾经租过的老筒子楼苟延残喘,破败的墙体上画上一个大红的“拆”,字体肆意轻慢,楼顶塌去一角,无力重振昔日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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