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和先天赐太子……早就……
“你喜欢舞刀弄枪,手指粗粝,胳膊腿都结实得很。天赐却只肯拿一拿笔,手指细嫩,身上,绵软。”周行继续淡漠到了木然地解释,然后抬头看着建明帝:“我知道你会抵死不认,我也没有旁的证据。”
“荒谬,荒谬……你就是,想要害得朕遗臭万年……”建明帝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周行勾了勾嘴角,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是的。我不仅要杀了你,杀光你的子嗣,我还要你和你的孩子们,都遗臭万年。
“你的长子,不仅断袖,还令侍卫轮兼自己的妾室以求有子。你的次子,荒淫无耻,因为在祖母的孝中令王妃有孕,便直接毒杀了她。你的长女,为了一个男子,便不与丈夫同房,却又奇妒无比,害了平妻幼子夭折……”
天下太平 第一零三五章 说死你
“你的次女临波么,她既然到了陇右,我自然已经备好了一份大礼送给她。”
周行看着建明帝的脸色越来越差,心情越来越愉悦,甚至轻轻地笑了起来。只是笑容中,除了残忍,一无所有。
“现在剩下的,就只有殿中的这几位了。你放心。当日你用在我和天赐身上的药,我今天也带来了。一会儿,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女们用了这个药之后,当身边只有嫡亲的兄弟姐妹时,他们会怎么做。”
建明帝终于明白了过来,眼中悲愤交加:“原来是你,原来是你们!煊儿幼时就喜欢美丽女子,朕还担心他以后会……可你们竟然故意将他诱入歧途!他身边的那些个年轻貌美的侍卫,都是你们安排的!”
周行放声大笑起来,两只手在桌子上啪啪地拍着,拼命地摇着头,头上的高冠都被摇得歪了。
“我就是要你好生尝尝这个滋味!这样的一缸一生一世都再也洗不清的脏水,泼到你的亲生儿子头上时,我看你能如何!”
周行状似疯魔,凄厉绝望,令人不忍看,不忍闻。
老喻王一声长叹,沉痛地摇着头,不停地捋着几乎全白了长须,痛声道:“骨肉相残,骨肉相残啊!”
“他疯了。”
沈濯无力地看着周行,觉得这个场面再也无法挽回,捏了捏额角,低声靠向秦煐:“不要再继续了。陛下会被气死的。”
秦煐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又抬起眼来看向已经变作木雕泥塑的召南:“我还有一事不明,还望大长公主解惑。”
召南眉梢动了动,整个人才算回了神,轻轻地吁了口气,点了点头:“当年的确是我看上了江南富庶。便是那些商人,也都是我悄悄地为他们清除障碍,给他们方便,让他们富有起来之后,直接再把钱财拿来用。
“吉家的事,是我让人做的。但究竟是怎么做的,我也不太清楚。大概就是把最有本事的两个孩子都想法子弄开,钱就到手了吧。”
顿一顿,竟露出一丝笑容,看向沈濯,”就像是你弟弟的死,你算在皇后头上虽然也不能说错,但究竟还是甲申吩咐下去,要搅乱沈家,拖一拖沈信言入阁的脚步。然而若非要说是甲申杀了你弟弟,也不对,因为究竟该怎么搅乱沈家,他也管不着。那都是先后两个沈家的眼线自己决定该怎么因势利导做的。“
沈濯的脸色沉了下来。
沈承之死,是她一辈子的彻骨之痛。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的仇人,竟落在了一个糊涂局里。
“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佟大太太呢?”秦煐疑惑地看着她,“当年净之打压大通,佟家无路可走时,都不曾去求过肃国公和你。显见得佟家与你们的联系并不算深,可是你为什么在佟大太太和佟静姝已经要回乡的时候,又命人去杀了她们母女呢?”
召南的眉骨一跳:“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林嬷嬷安排湛心大师入葬的事情回程,恰好遇到了。佟静姝被刀砍在脸上,容颜尽毁。我外祖母吉家老太太惊吓过度当夜心悸而逝。佟大太太虽然活了下来,却昏迷不醒。所以我觉得奇怪,难道佟家还知道你们的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不成?”
召南沉默不语。
“大约是,他们藏钱的地方吧。”沈濯掂掇着召南的表情,猜了一句,接着却摆了摆手,“太子,不要问了。就这样吧。”
秦煐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回头再说。”
站起身来,冲着建明帝躬身拱手:“父皇,儿臣今日为了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所以令陈国公暂时按兵不动,单等他们全部入局。儿臣僭越了。这就将所有谋逆之徒拿下,交内廷审问。”
建明帝佝偻着身子,脸冲着另一边,闷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宣布:“请各位宗亲退下吧。”
众人忙都站起,冲着建明帝行礼,躬身向后。
“慢着。我可还没说你们可以走呢。”召南冷冷地说着,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
沈濯叹了口气,也站了起来:“您可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陈国公何在!”秦煐站在御阶之前,高声喝问。
“臣在!”陈国公苍老的声音中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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