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两个说了几句,各自散去。
沈簪一路疾行回了花锦院。
小鲍姨娘见她回来,满面疼爱,笑着迎上来:“回来啦?今儿可得了什么彩头儿没有?!”
沈簪直通通进了内室,一声厉喝把众人都赶出去,自己坐在床榻上大发脾气:“我就说她醒了准没好事。姨奶奶非让我沉住气沉住气!我沉住气了,又有什么用?大伯母今天话里话外的,就差直说了。不管这事是不是我做的,她都会让人在外头把这件事按在我身上,让我身败名裂!”
小鲍姨娘心里一跳,忙哄道:“姐儿小声些。姨奶奶还不全是为了你好?那时候她身边满满的都是人,想算计都插不上手去。姐儿先别急,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夫人都说什么了?”
沈簪把事情一一说了,又发狠道:“那日早知是这个结果,我便再推得大力一些,直接让她撞死在池子边上了!”
小鲍姨娘唬得魂飞魄散,死死地摁了她的嘴:“姐儿噤声!这话也是能直接嚷出来的?!你还要不要命了?”
沈簪甩开她的手,咬了唇,忍着气道:“依你怎么着?”
小鲍姨娘寻思半晌,方道:“我去找姨奶奶。她老人家在如如院里必定还留着人手的。不是还有好几天么?”说着,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沈簪厌弃地盯了她的背影一眼,低声恨道:“什么都不懂,出了事就知道找姨奶奶,找姨奶奶!”
我怎么会摊上这样蠢的娘!
第十五章 露一面,战一场
消息传到沈濯这里,沈濯笑了起来。
呀呀呀,看来罗家阿娘的战斗力还是蛮彪悍嘛!看来自己可以放心地去小露峥嵘咯!
第二天一早,罗氏要去桐香苑时,发现西厢静悄悄的,想必是沈濯还没起床。摇摇头叹口气,自己且先往外走。
芳菲笑着圆场:“昨儿夜里听见厨房里说,二小姐张罗着要用鲜花儿给老夫人做饼吃,闹得挺晚的。”
沈承抱着王妈妈的脖子,鄙夷地看着芳菲:“姐,虫!”
王妈妈吓得忙低声哄他:“哥儿没瞧见,别瞎猜。姐姐可不是懒虫,昨儿一大早不是还捉了蝴蝶等你回来玩的?”
沈承想了想,有道理,便不再宣扬自家姐姐的懒散。
罗氏轻笑着抬手摸了摸沈承毛茸茸的头发,怜爱骄傲。
桐香苑里,这时候正是热闹非凡。
沈濯的声音在里头大呼小叫。
“不行!祖母又不老,为什么要穿驼色?换那个秋香色的来!”
“凭什么不能戴步摇?偏要戴步摇!而且还要那个金镶玉的!”
“你们疯了!干嘛给祖母涂大红的口脂!祖母这样好的气色,用这个提神吗?乱来乱来!用这个粉嫩粉嫩的!”
一屋子鸡飞狗跳。
韦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
还有什么,比得上被心爱的孙女亲手打扮,更能令老太太开心呢?
等到众人陆陆续续来齐,韦老夫人竟是被笑嘻嘻的沈濯搀了出来。
众人眼前一亮。
韦老夫人很多年没有闲心这样打扮自己了。
那件秋香色的绣罗袍应该是三年前过寿时,罗氏亲手给老夫人裁剪缝制的,又用藕荷色丝线搭着银线绣了牡丹花开;再配了深紫色的百褶裙,极是华丽明亮。
今日的妆容浅淡,老夫人一向用的大红色的胭脂口脂都换了浅粉,整个人显得格外慈祥宽仁,冲淡平和。
仍旧梳了圆髻,却用了几个小小的金镶玉步摇,虽不觉奢华,却精神百倍,甚至有了几分活泼。
米氏呵呵地用帕子掩着嘴笑起来:“微微病了一场,胆子倒是越发大起来。母亲就这样穿着吧,真好看!”
罗氏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沈濯一眼:“一早也不说一声就跑了,害我以为你还没起身,一大群人轻手轻脚地出院子!”
沈濯规规矩矩地给冯氏和米氏行礼,然后冲着罗氏做鬼脸:“说了娘还会让我来?!我才不说。”
沈承在王妈妈怀里,上下打量了韦老夫人一会儿,忽然一伸手:“祖祖抱!”
众人哄堂笑起来。
冯氏又妒又羡:“我们承哥儿长大了必定是个最护着他姐姐的。瞧瞧,这一要抱,比甚么夸奖都厉害!”
众人深以为然,连甘嬷嬷都笑眯了眼连连点头:“二夫人说的对极了。”
韦老夫人更加高兴,先接了沈承在怀里亲昵,接着一叠声地吩咐:“甘嬷嬷去拿前儿那个玉蝉,寿眉去传玫瑰花露来,玉露把昨晚我留着的那碟子桂花糕端来——如今没处寻鲜桂花,我的微微宝贝,凑合着吃这个吧,也好吃。”
都是给沈濯的!
旁人都没有!
沈簪实在忍耐不住众星捧月一般的沈濯的笑脸,又狠狠地盯了沈承一眼,哼了一声,低声道:“谁知道还能护得了几天……”
坐在她旁边的沈溪听见,手指微微一颤。
沈佩离得稍远,没听清,转头问:“大姐姐,你说甚么?你大点声,我没听见。”
众人的说笑没停,却都转过头来看向沈簪。
沈簪忙瞪了沈佩一眼,神情严厉:“我何尝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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