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吓得转过身去扁了嘴。
今日正好是莲姨娘亲自抱了沈佩过来,见状忙把沈佩揽在了怀里,神情恬淡地看向沈簪:“大小姐是说了句什么的。四小姐没听清,婢妾也没听清。想必三小姐听见了。”
沈溪大眼无辜地看向沈簪:“大姐姐,我听见你说……”
她听见了?!
那个话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就死定了!
沈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沈溪才不怕她瞪眼睛,自顾自地往下说:“你说怎么好几天都没看见二姐姐的贴身丫头月娘了。”
众人被沈溪提醒,才发现,几乎是跟沈濯形影不离的大丫头月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小丫头。
沈簪长出一口气。
沈溪没听清?听错了?她才不信,这必是她自己想问月娘的事情呢。
却解了自己的围。
沈簪不做声,权当默认。
冯氏意外地笑了:“昨儿听说大嫂把月娘禁了足。怎么,还没放出来么?”
沈溪也好奇地盯着沈濯:“对呀,月娘姐姐是怎么得罪二姐姐了?她不是比山茶姐姐和秋嬷嬷都得二姐姐的宠么?”
沈濯笑了起来:“说错话了呗。一个丫头,也值得大姐姐和三妹妹都这样关心。”忽然哦了一声,转向韦老夫人:“说到山茶姐姐,我倒想起一桩事来。
“山茶姐姐不是原名六奴么?当年,祖母刚赐了她给我,我们去逛园子。逛了一圈儿,临走遇见了大姐姐和三妹妹。三妹妹见了她就夸说长得好,极像旁边才开的一株山茶。大姐姐也说像,又说六奴这个名字不响亮。我当时也没多想,就从善如流,六奴就改了山茶。
“前儿撞了头,一时不记事儿了,问起山茶姐姐旧事来。才想起了这一桩。可是祖母屋里的姐姐们,一等的寿眉、玉露,二等的黄芽、飘雪,哪一个不是茶名儿?虽然山茶二字没有冲撞的意思,可毕竟犯了个正字。
“我就想请祖母的示下,我可就把六奴姐姐的名字改回去了,可使得的?”
沈簪脸上都再也挂不住笑容,整个人都发僵了。
这不是明言自己当年便起意挑拨沈濯和韦老夫人的关系?
沈溪垂下眼帘,且去把玩手里的手帕,似乎沈濯刚才话里话外,并没有带上“三妹妹”三个字。
韦老夫人心知肚明,却也高兴沈濯醒悟了过来,笑着携了她坐在身边:“改不改的,什么要紧事。都随你。”
罗氏的眼神儿飘向了冯氏:“二弟妹,如今家里的事还是你代管着,那就请你让他们各处传一声儿,山茶的名字改回六奴了。”
第十六章 买祖母一笑
冯氏尴尬到了一百二十分,勉强笑道:“不过是姐儿们的玩笑。就老夫人那话,改不改的,什么要紧……”
见沈濯嘴一张,似是又要说什么,连忙截断:“不过濯姐儿孝心可嘉,我一会儿就告诉管家改去。”
事情就这样揭了过去。
韦老夫人心情好,张罗着留沈佩和沈承吃饭。
沈承却一直在跟沈濯手里的玉蝉较劲。
沈濯逗了他一会儿,就妥当地将玉蝉放在了他的小胖手上,让他握好,又嘱咐王妈妈:“看着哥儿玩,不能往嘴里搁,也不许他用指甲使劲儿抠。”
丝毫没认为这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田黄玉蝉是韦老夫人特意留着给她的,而沈承一个小小幼童根本就不懂这东西的珍贵。
王妈妈连声答应。
韦老夫人见沈濯这样大方,又肯心疼照看弟弟,喜笑颜开,抱着她狠狠地亲了一口,笑道:“你还得吃药,各种东西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祖母就不留你吃饭了。”
沈濯当然知道韦老夫人想做什么。
沈佩莫名其妙被沈簪吼了,二房却没有一个人去安慰她。
都是女儿,二房却厚此薄彼得太明显了。
韦老夫人要安抚沈佩,却不想当着众人扫二房的脸面,所以才留了沈承作陪。
沈濯笑着答应了,转身却小姐架子十足地吩咐寿眉玉露:
“祖母那么些鲜亮衣裳,白收着霉坏了。你们好生搭配着给祖母穿。我们家祖母年轻时也是大美人,凭什么连六十大寿都没做就天天鸦青灰黑?二位姐姐都是祖母教出来的好眼光,必不用我再多来一回了,是不是?!”
说到最后一句,双手插在腰上,十足一个听见个“不”字就要打一架的样子。
众人在旁边,又是笑,又是叹。
罗氏轻轻地戳她的肩胛骨:“好好说话。那是祖母的人,不可放肆!”
玉露脸上不悦之色一闪,却反应极快地开口:“二小姐训诫得很是,婢子们领命。”
寿眉苦笑着摇头,道:“二小姐想必是要再来两趟的。你当我们不愿意老夫人穿鲜亮些么?回回挑出来左劝右劝,她老人家就是不肯……”
韦老夫人哼了一声:“可算有了告状的人了是不是?”
寿眉愁眉:“瞧瞧,我话还没说完呢就急了。看来今儿晚上我又要被罚跪脚踏了!”
韦老夫人撑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玉露忙张罗着给罗氏和沈濯等人打起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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