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谱子我无论如何都弹不出来,夫人,你就辛苦一下么?”名闻天下的曲伯爷遇到这种难题,简直是不要形象地苦苦哀求妻子。
琴氏却正烦恼他要独自领兵出镇西北边境的事情,垂泪摇头:“没心情。”
“夫人……”曲好歌抓耳挠腮,想了想,问:“要不我去跟陛下说说,让追儿留在京城,你跟着我一起去?”
琴氏带着哭腔嚷嚷:“你骗谁呢?哪家子打仗的行军总管还能带着家眷的?明儿御史参你一个美人帐下犹歌舞,你回都没法子回嘴!”
曲好歌忍不住站起身来,长吁短叹,最后发着狠地捶桌子:“北蛮恁的可恶!害我夫妻分离,害我夫人掉泪!我必在半年内荡平贼子!”
“又说瞎话。我虽没去过,也知道北蛮极大,那边又离着西番近。半年之内想荡平,谈何容易?何况那不知道需要多少银钱。左藏刚闹出来案子少了钱,你这一趟还不知道有多么捉襟见肘呢。”
琴氏越说越发愁,哭得越发厉害了。
曲好歌只得把妻子抱在怀里柔声劝哄,却始终不见效。最后无奈,祭出终极法宝:“前几日,从宫里出来,遇见了新任的洮州刺史,人不错。那人姓施,表字雁鸣。他是户部侍郎沈信言的妹夫。我听说,沈信言家有个女儿,你看追儿也该寻亲了……”
“那个沈氏女刚刚被陛下赐婚给了翼王,你又哄我!”琴氏不客气地打断。
曲好歌笑吟吟地给她擦泪,低声道:“沈信言这个人有意思。十多年了,竟能做到三不沾,各方势力都没能拉拢得过去。而且,听说前阵子翼王出京一事,有他大笔的功劳。我看,这个婚事未必能成。”
琴氏吸吸鼻子,怀疑地看着他:“真的?”
“我何时骗过你?到时候陛下肯定会悄悄地收回赐婚旨意。那沈氏女必定无人敢提亲。咱们家就趁虚而入!你看怎么样?”
为了哄妻子开心,曲伯爷毫不客气地一口气把皇帝、翼王、沈信言、沈濯,以及,听说是亲生儿子的那个叫曲追的,都卖了。
第四一六章 论装修和闷棍的关系
琴氏寻思了半晌,才勉强点头道:“等你起行,我想法子见这沈氏女一面。然后跟追儿商量一下。若她果然是个好的,又不肯嫁给翼王,我便假托你的手书,请人上门提亲。”
“好好好。若是能让夫人入眼,那必是个好的。”曲好歌满嘴夸赞,又小意央告:“夫人现在可以为我抚琴了么?”
琴氏的思绪却仍旧在儿子的亲事上,摇头,忽又轻颦薄愁起来,揪着他的衣襟问道:“那大长公主那里怎么办?她那个人,说是讲道理,实则顽固得很。拿着良贱不通婚的前唐规矩骂了我大半辈子了,这怎么忽然看上了追儿?咱们这么个躲法,躲不躲得掉?我心里怎么这样没底呢?”
曲好歌笑声朗朗,声音中都是寒意:“全大秦的皇室中人,从上到下加起来,也没有她一个人跋扈!我还就偏不让她如意!那温惠郡主不是钟情于翼王么?我就帮她这个忙!让她的痴情闻名天下!”
琴氏忐忑起来:“丈夫,你若宣扬这个,怕沈氏女和沈侍郎会十分尴尬。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曲好歌不以为意:“他们不过尴尬一瞬。反正也不想跟翼王结亲……”
“那也不好。”琴氏想了想,还是撅着嘴摇了摇头。
曲好歌失笑,忽地一顿,自己拧眉许久,站了起来,在客栈的斗室之内,来来回回踱了十几趟。面色大惭,走到琴氏面前,正色长揖到地,道:“多谢夫人棒喝。曲好歌湖海山河,懈怠良久,竟忘了不可欺暗室,不可欺良心。此事我绝不提起。”
琴氏四十来岁的人,却笑得格外率真童稚:“你又不是坏人。做什么这样郑重?”
拉了丈夫在身边坐下,柔声道:“不然我们去直接跟温惠郡主说罢?”
曲好歌无奈地笑问:“说什么呢?”
“就说追儿不想娶她,我也不想给郡主当婆婆。让她另觅佳婿,不要算计我们家了呀!”琴氏眨眨眼。
曲好歌呵呵地笑,把她抱在了怀里,叹了一声:“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去西北啊……”
琴氏靠在他怀里,顺手拽下他腰间的玉佩把玩,漫不经心:“西北那个蛮族公主挺漂亮的,我本也不想让你去……不然你跟陛下说,换人去吧?”
曲好歌:“……”
……
……
沈濯究竟还是没能从苍老男魂的嘴里探听出更多的信息来。
不过她至少可以确定的是:温惠郡主周荧,跟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势不两立的。
既然如此,那就更加不能让她把曲追算计到手了啊!
沈濯即刻下令,搜集关于周荧的一切情报。
第三天,国槐又来求见。
“温惠郡主尚在襁褓内,父亲战死,母亲自缢,祖父病逝。那阵子大长公主府十分凄惶。听得说,大长公主三日夜不食不水,状若呆痴。还是陛下亲自在她老人家榻前跪了许久,她才哭出了声。后来葬礼上,大长公主亲手抱着温惠郡主痛哭,只说这孩子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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