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煐摇了摇头,笑着去换了洁净、干燥、暖和的皮靴子,飞身上马,一双星眸闪着凶狠的慑人光芒,低喝一声:“走!杀进逻些城!”
仅剩的一千七百名骑兵悍将,一声呼啸,大地震动!
隘口的火光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报到了逻些城守将跟前。守将吓了一大跳,即刻命人:“立即去隘口打探!”自己则连滚带爬地去敲皇宫的门。
好容易进了寝宫,奴婢们却又怯怯地告诉他:“大赞普新纳了妃子,昨夜睡得晚……大人必要确定有重大军情,否则奴婢们只怕就没命了……”
守将抓耳挠腮地犹疑半晌,咬牙跺脚:“被砍头我也认了!快去通传!”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大赞普才睡眼惺忪地边发脾气边披着熊皮大氅出来:“什么事!”
守将忙将隘口火光冲天的事情说了,急道:“还请大赞普早做示下,臣该怎么做?”
大赞普有些怀疑:“那离着几十里地呢,你果然看见了?这个时间,外头滴水成冰,即便是有火光,也不太可能是大秦的三皇子打过来了吧?何况……”
何况不是说好了今晚那个三皇子手下的将官要叛了,鼓动兵变么?自己已经发了命令,让一个千人队天亮了再过去打扫战场把大秦军队悄无声息地全部就地埋了……
大赞普停了话头,眼皮忽地一跳。
别是被那个三皇子发现了叛将……
“快!宣大将军入宫!立即召集我最忠诚的勇士们!逻些城可能就要有敌人进犯了!”大赞普吼叫起来!
可是紧跟着他的吼声,宫外一声巨响!
从大赞普到城防守将,脸色同时唰地变白!
这是,这是!
这是大秦的震天雷!
难道他们还带了火炮来不成!?
“隘口,那边隘口,有两门火炮……是悄悄从大秦边军手里买来的……藏在地窖里……”守将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大赞普气急败坏:“你是说,你们还在隘口给大秦的翼王殿下准备了攻城的利器!?”
唰地一声拔出了皇宫侍卫腰间的宝剑,狂怒着一挥!
守将的大好头颅被狠狠地削了下来!
满皇宫的奴婢们吓得噗通一声都跪伏了地上:“大赞普息怒啊!天神在上,求大赞普息怒!”
宫外的示警铜钟已经当当地敲了起来。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赞普,大赞普请到后面暂避!秦军,秦军破城了……”
大赞普脸色铁青地站在那里,看着本该在城门上守卫、如今却横尸在自己面前的守将,胸膛剧烈地起伏,半晌,忽然弯腰咳了两声,哇地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大赞普!”众人吓得一拥去扶。
大赞普面如金纸,身子晃了两晃,有气无力地下令:“请国师立即去跪拦翼王的马,求和……”
第八五七章 天赐
沈濯惊喜交加,笑得两排小白牙熠熠发光:“他打进逻些城了?西番求和了?那他现在是不是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在西番皇宫等着大赞普写国书哪?”
沈信言看了她一眼,心里头有点儿不是滋味。
虽说他对秦煐这个小家伙给自己当女婿,多多少少还是乐观其成、算是满意的。但人家老爸帮把婚书无耻之极地要走了,一向不乐意嫁掉的闺女却又忽然变得关心起那个熊孩子来——
为甚么有一种强烈地想要谋逆、好把闺女抢回来关家里谁都不给看的冲动?!
“沈净之,爹爹就你一个女儿了,你还真打算傻着过日子了?”沈信言语声淡淡。
呃?
正拿了茶碗喝水润喉的北渚先生险些呛到。
沈濯跟着哑然。
emmm,好像是有点儿没脑子了……
努力集中了一下精力,沈濯皱起了眉:“他本来就是无旨出征,这个时候若是去拿人家的国书,回朝后还不定多少御史弹劾……那个傻子没傻到真留下休整吧?”
听她唤秦煐为傻子,两个大人没一个觉得不妥的。反而一个因其亲昵而眉开眼笑,另一个因其贬义而脸色稍缓。
“没有!三爷当时一脚把人家国师踢开,提马进了皇宫,虽未伤人,却将对方的大殿宫床踩踏了一整遍。跟着的侍卫兵士什么好拿什么……”
北渚的声音顿了顿,笑道,“还放了把火,把人家内库给烧了……”
不杀人,却放火?
沈信言父女两个同时露出了一个欣赏的笑容。
“没动人家的佛经典籍吧?”沈信言最关心的是这个。
北渚摇头:“没有。连国库的东西都一点儿没动。临走时,三爷在皇宫门口说,他被冤枉,是西番大赞普被人蒙蔽昏了头;他被追杀,是西番的边军收了不该收的钱。跟西番民众无关,跟西番的神佛无关。
“还说,若是他们知错了想求和,就好生捧着国书,到长安来,跟大秦的皇帝陛下赔罪,说清楚往事。若是还想继续嘴硬抵赖,那他秦三爷,还可以再去这么一趟。
“说完这个话,三爷当时就带着人,一人双骑,跨马出城了。
“这消息是三爷出城后立即派人送回来的。消息的最后说,他会觅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大秦,路上不再跟西番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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