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叫了修行坊沈某过去问话,看来是问得极细致的,直到天擦黑才放了人出来。然而沈某并没有回修行坊,而是直奔刑部大牢。
“今天又审,米家稀奇得很,忽然间所有的罪名都认了。只是要跟侍郎大人私下里说些话,所以刑部关了正堂。我们的人暂时还没打听到消息。”
净瓶续上了后面的。
沈濯微微皱了皱眉,便明白了过来,呵呵轻笑:“这是不牵连到我崇贤坊沈宅就不甘心啊!行!我没问题……”
净瓶等人有些发愣。
正说着,外头便有奔了进来,急着禀报:“小姐,刑部来人,传三夫人去问话!”
沈濯笑吟吟地直起身来,扬声道:“报了三婶去。门外的差役们,先拦一拦,讲讲道理。实在不行,跟三婶娘的米家陪房掌事是哪一个?叫他去,再让咱们黄管家跟着听一听。”
窦妈妈看了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忙转身出去,吩咐道:“即刻命人去国子监报了三爷。里外都给我堵好了嘴,传到老夫人耳朵里惹了她老人家不自在,大家别落好。”
净瓶一声不吭地溜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又去打探什么去了。
“小姐,您真不管啊?若是刑部执意为难,让三夫人上了公堂,那她还……”
活得了吗?
六奴有些犹疑。
沈濯好笑地看着她:“这我就不懂了,当初是谁一手操控着,把个花园洒扫的丫头送到了三婶跟前碍眼?如今你倒慈悲了?”
六奴为难起来:“奴婢不过是给她添添堵……”
“米家的事儿,都是真事儿。这些事儿,跟三婶本没有关系。但是她知道了这些事儿,却一丁点儿对受害者的体恤怜惜、身为米家人的歉疚失望,都没有。那这个,就还真跟她有关了。她这个,叫做帮凶。”
沈濯面色清冷。
“随她去吧。自作孽的,拦不住。不是说给舅舅的住处都安排好了,走,我去瞧瞧。”
客院收拾出了一个极好的小院给罗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格局。
沈濯看着书房架子上的满满的书,和窗下摆着的香炉,含笑点了点头:“我听娘说过,舅舅是离不了这两样的。”
正说着,一转头,却看见一角灰白的袍子一闪而过,不由睁大了眼睛:“那是——北渚先生回来了?”
院外立即便有人接声:“净之小姐在外院呢?”
果然是北渚先生带着雁凫昧旦从翼王府回来了,竟还大包小包的!
沈濯好奇地看着他:“先生怎么这就回来了?还把行李都拿回来了?”
“翼王又不在,我天天看着小章,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实在是不耐烦在那里呆着。”
北渚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奔了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长长地满足叹息一声。
昧旦苦着一张小脸儿去拉沈濯的衣角:“章哥哥那里的东西太难吃了。昧旦要吃桂花糕、梅子饼、烤鸡翅、炸鹌鹑……”
一串儿点心小食报出来,便是北渚先生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窦妈妈好笑地看着,不等沈濯说话,转身去了外头,命人:“先给先生和两个小哥儿备热水梳洗,然后上一桌茶点来。”
院子里听差的小厮嘿嘿地乐:“哪儿都不如咱们家的东西好吃。这个啊,得出门一趟才能体会得着!”
众人听着,偷笑不已。
这边雁凫忙拉了昧旦去收拾东西。跟着沈濯的玲珑茉莉也机灵地轻轻退到了门口。
北渚先生见没了旁人,方直起身子,告诉沈濯:“章娥极是果断。那蔡履大殓之后不到三天,她便收拾了细软包袱,带着她那个随身侍女去了蔡家。蔡太太要守节,蔡家只得捏着鼻子认下,让她回去。但是蔡家窄小,无法给她单分院子出来。她竟说动了蔡家,单在后院极偏僻的地方盖了个小佛堂……”
第六一二章 瞒
沈濯若有所思:“这小佛堂的位置,怕是离蔡府的某个不起眼的小门比较近吧?她留了几个服侍的人?”
北渚看着她,赞许地笑:“是。出了佛堂的院子,往左转是后门,往右转是角门。都走不了几步。至于服侍的人,她只留了两个婆子看院门。”
这是还要搞事情啊!
“哼哼,贼心不死。”沈濯挥了挥手,才不管那些。她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东市那条街搞活起来。
“东市的事情……”
沈濯才一张嘴,又被北渚先生抢着打断了:“东市的事情我托给了小章。如今小隗不在,我手里还有旁的许多事情,委实腾挪不出更多的精力,不如让小章跟着你打下手吧?”
沈濯的眼睛眯了起来。
看来秦煐那封信不该回啊……
这一个两个的都开始欺负起自己来!
“甭。不用。我自己可以。没你们几位添乱,我倒能效率高一点。”
沈濯断然拒绝。
对北渚先生大惊失色的呼唤充耳不闻,沈濯只管大步流星地回了如如院。
倒在床上,沈濯忿忿地嘀咕个没完。
窦妈妈、六奴和玲珑茉莉都掩着嘴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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