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勉勉强强算是打了下来。
曲好歌父子却在决战时相继死在了乱军之中。最后回京授爵的,乃是冯毅。
就在此时,邵皇后派人唆使沈溪杀了沈承。
因为手段粗糙,沈信言查了出来,沈濯逼死了沈溪,冯氏想要报复不成,自尽。沈信诲大怒,到处败坏沈濯的名声,秦煐却始终对流言不理不睬。
沈家大乱。
沈信言去大慈恩寺散心,湛心借机接近他,二人相谈甚欢,极为投契。
沈信言苦恼于女儿一定想要嫁给秦煐,湛心探问出来后,又诱导着沈信言去查沈溪幕后的黑手,果然一查查到了邵皇后的头上。沈信言大怒!
他开始竭尽全力地推秦煐上位,过程中甚至触及到建明帝都在所不惜。
沈濯成功地嫁给了秦煐。
湛心等人终于寻到了最好的时机,将内廷尉司的消息放了出来。
御史台大骇。
就在众人都在心惊胆战地犹豫要不要上表弹劾的时候,沈信言已经私下里去寻了宋相,联络了一整片的朝臣,联手逼迫建明帝下诏罪己。
建明帝暴跳如雷。
于是他们又将沈氏苏姓一案放了出来。
接着,已经将归海庵握在手中的周荧,利用掌庵师太乃是太后宫中旧人的便利,曲折绕到太后宫中,借了太后的手,召见沈濯,给了她一碗茶,直接将她毒成了个痴傻的疯子。
雪上加霜,病体刚刚有点起色的罗氏一命呜呼。
沈信言持刀亲手杀了皇后埋在家中的最后一个眼线,自暴自弃,当庭指斥建明帝无能昏庸、刚愎自用、薄情寡义、终将误国。被建明帝以谋逆大罪直接下狱。
秦煐用了沈信言一家惨剧、心神失守为理由,苦苦哀求,建明帝终于留了沈信言一条生路,放他还乡去了。
沈信言一走,御史台弹劾陈国公在京城的宗祠逾制,建明帝才要问罪,陈国公立即率满门请求削职为民、回乡务农。建明帝照准。
这件事一出,再一对照先头苏侯家被抄斩、乐春伯曲家莫名灭门、清江侯暴毙,安平侯虞家上表请求回乡,乐安伯彭家则以未能好好辅佐东宫为由请罪,请削爵离京。
建明帝大发雷霆。
御史台趁机弹劾两家枉顾君恩、贪身自利,不啻恶逆大罪。
建明帝更生气了。将御史台呈表的人狠狠打了一顿廷杖;转头立即立了三皇子秦煐为太子。斥责了那两家子,却给加恩又赐了许多封赏,甚至将兵部交给了安平侯,封了乐安伯为陇右道节度使,镇守西北。
湛心等人知道,建明帝正是因为聪明,所以才卖弄小聪明。他必定是已经发现了朝中有异动。
北渚先生暗自为秦煐担心,所以自以为是地催促召南大长公主动手。
他们自然是正中下怀,按照北渚先生的计策,一俟乐安伯离京,就给建明帝的药中加减了剂量,令他生出了禅位之心。
登基大典在即,北渚、隗生都被暗暗地一刀杀掉。
肃国公登高一呼,安平侯被架空,冯毅从丹凤门长驱直入,高呼一声“我为苏家后人,为苏家复仇”,血洗含元殿。
天下太平 第八九零章 了结
沈濯睡得很沉,眉头紧锁,鬓角渐渐沁出汗来。
她梦中的这些东西,都是她渴望知道的,却又极为恐惧的——
那一世里,胜方既不是沈家,也不是秦煐,甚至不是二皇子和湛心。
所以,当她在梦里看到死在御座上脸色灰黑的建明帝,和倒在丹陛下血泊中双目圆睁的秦煐,虽然心脏骤然一缩,却也并没有太多意外。
然后,湛心和二皇子历数建明帝的数条“罪恶”,又哀戚地悲悼刚刚在后宫“被建明帝鸩杀”的邵皇后一番,对饮美酒,发誓伯侄间永不相负——
接着,双双倒地而死……
湛心临死,双目看向肃国公和冯毅的位置,却只见到那义父子二人,只是站在原地,冷漠地看向他们……
湛心闭上了眼睛。
但是一缕幽魂愤天骂地,大叫天地不公、神佛不义。
只数息间,他便看见了湛空的魂魄!
湛空幽幽地看着他,张了张口,声音如黄钟大吕撞击在他耳边: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先骗了我,却又来怨旁人骗了你。不若你自己去看看,你这一生,到底做了多少无情无义、寡廉鲜耻的坏事……
直到这个时候,湛心才一激灵猛然想到,自己的母亲缠绵病榻两年后死去,临死却把手里的蔡记炒货留给自己,自己欣喜若狂。想要去拜祭,被建明帝拒绝后,却是什么悲愤的感觉都没有,只是一转身去梳理哪些宫里出来的女官可以加以利用了……
他还是不甘心。
终究都是建明帝错在先。
自己最后也报了仇,也就罢了。
可到底是什么人最后杀了自己呢?
他借着湛空的这个话,顺顺当当地飘进了一具只余了一魂一魄的躯壳里。
那是……
哦,那个痴傻疯癫了的沈家大小姐……
过去的三年如风般在沈濯的眼前悠悠飘过。
沈濯的梦里忽然清清楚楚地显出了湛心在太后灵前与建明帝对峙的模样,尤其是,湛心的手中,用力地握着一块白玉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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