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抬头给师傅一个甜甜的笑。
记得那夜,她就是像现在一样蹲在火炉边搓着小手,心里快乐得不得了,耳边还听得见师傅那双温柔的手翻著书页的声音。
宋暖暖微闭上眼,正想重温那份久违的幸福感,小屋前方的院子却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风声与男人略微粗重的喘息声。
她陡地张眼,下意识地想找个地方藏身,一道疾风迎面扫过,只见小屋的门被打开又瞬间给关上,一个高大的蒙面黑衣人已出手一把勒住她纤细的颈项——
“不准乱叫!否则我杀了你!”黑衣男子的嗓音低沉沙哑,迸发一抹刺骨的冷意。
宋暖暖拚命点着头,就怕他没看清楚真的一把将她给勒死,她的命可是师傅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她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一个陌生人手里。
黑衣男子见她如此配合,微微松了手,眉头却凝了起来,身形隐隐一颤——
“屋里有金创药吗?”他低问。
“有!你受伤了?”宋暖暖见这男子虽一身冷寒之气,眼中却没有杀意,又见他脸上薄汗已浸湿了额间的黑布,似是压抑着剧烈的疼痛,忙不迭对他道:“快放开我,我可以帮你处理伤口。”
“不必,把药给我就行。”
这是在拒绝她的好意?还是怀疑她的目的?
宋暖暖看着他,也不怪他的防心太重,“你不放开我,我怎么帮你拿药?”
黑衣男子凝眉瞅着她,终是松开手,“老实点,不然我——”
“不然你会把我杀了,对吧?”宋暖暖没好气的帮他把话说完,瞄了一眼他胸前被血染湿的衣衫,“我不懂武,又长得瘦巴巴地,就算你受了伤,用两根手指头也可以把我捏死,你觉得我会这么蠢对你不老实吗?”
她边说边起身,刚刚蹲在地上太久,脚有点麻,起身时还踉跄了一下,男子及时出手扶了她一把。
噢,糗死了!
宋暖暖头一低,慢慢走到门边蹲下打开医箱,“箱子里都是大夫用的器具和药品,没有暗器,就算有我也不会用,毕竟我师傅是大夫,不是武林人士,我又是半路出师,师傅又已离我而去……哎,你是剑伤吧?除了金创药还要不要别的药?”
“不必。”黑衣男子那双黑眸从头到尾都没离开过她,见她穿着白衣的娇小身子蹲在箱子前乱翻一通,好像对药放在哪也不是很确定似的,不禁挑了挑眉,“你到底知不知道金创药长什么样?”
果真如她所言是个半路出师的家伙,满屋子医书药具,于她而言都是摆饰吧?
“自然是知道的。”宋暖暖头都懒得回,“我在找麻沸散,看你痛成那样伤口应该不小,撒点在伤口上你就不会疼了,要跑也可以跑远些……”
男子的眉拧得更紧,他紧咬住牙根没有接话,只是轻哼了一声。
“找着了!”她笑着回身,拿着药朝他走去,“伤在哪?要不我帮你?”
他很想说不必,胸口却异常的疼痛,像是蚀进骨子里,让他几乎痛得要昏厥过去。
不太对劲……
又不是没受过伤,他还是可以分辨得出那种痛是不一样的……
“你是不是中毒了?”宋暖暖看见他已经发红的双目,二话不说的便伸手要扯掉他脸上的蒙面巾——
“你干什么?”他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她。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中毒了……”医者要望闻问切他懂不懂啊?噢,她的手快被他给捏断了,疼得她都要哭出来。“你弄痛我了……不给我看你的脸,那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伤口总行吧?”
黑衣男子终是放开她的手,此时他高大的身形微微一晃,她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
“你去床上躺好,让我看看,快点!”这会儿,她的神情异常的认真。
他没再坚持,因为他也发现自己应该是中毒了,那些个王八羔子!竟然在刀剑上淬毒?难怪他只受了一剑便血流不止。
身子一躺上床,他有瞬间的如释重负,已经拖着这身子跑了太长的时间,再怎么硬撑也是有限度的,这一放松就要昏睡过去。
“别睡!”宋暖暖拿剪子剪开他胸前的衣衫,见他全身的血管已然发紫,撒了一堆金创药血依然狂流不止,她将小脸凑上前去一闻,表情难得严肃了起来,低喃道:“果真是花溪草……”
“那是什么?”他硬撑着眼皮,忍痛问道。
“花溪草,淡紫色,味道优雅,有人会把这种草挂在家里,令其香味扩散,有人还会把它放到甜点里增加口感,这草又名化血草,当人体内外没有伤口时对人体没有任何危害,可一旦遇到伤口就会中毒,让人流血不止而亡。”宋暖暖边说边奔到门边把医箱提过来,开了好几个抽屉才找出一粒大药丹。
“我……会死吗?”
“不会。有我在呢。”宋暖暖把药丹塞进他嘴里,“快吞下!”
此刻,他的视觉已然朦胧,呼吸急促,人都要昏过去,她塞什么给他,他都只能照单全收了……
这一夜,宋暖暖睡睡醒醒,屋外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搞得她紧张兮兮,就怕那些追杀他的人会找到这来,不过大半夜都过去了,连一只小猫都没找上门,看来这男人当时跑得够远够快,不然就是善后工作做得特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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