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你召他进来。”太后说完,朝殿外看了看,道:“去传令吧,就说哀家在小佛堂颂佛,就不见她们了,林锦婳安排住在慈宁宫的侧殿,宁王让他回去吧。”
嬷嬷应下,小心招呼人来扶着她往小佛堂去了,这才出去传了话。
赵怀琰一早料定太后不会见她,见嬷嬷来传话也并不惊讶,只道:“过几日便是太后寿诞,这段时日本王会每日过来问安。”
嬷嬷目光微闪,看了看一侧被晒得面色发虚的林锦婳,点头应下,才忙对一侧太监道:“先送郡主下去休息吧,再传太医来瞧瞧。也怪奴婢,太后忘了郡主还在外候着,奴婢也忘了提醒,还请郡主责罚。”
林锦婳听她这话,哪里还敢责罚她,大家都心知肚明罢了,只笑道:“嬷嬷客气了。”
嬷嬷见她没有趁着宁王这样护她而无理取闹,心下稍安,立即让人扶着她下去了。
走时,敬贵人还特意看了看赵怀琰,轻笑:“宁王难得有这份孝心。”
赵怀琰没理她,淡淡看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他以前也不会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过现在既然话都说开了,也无需再讲究了。
嬷嬷看在眼里,默默行了礼退下了,敬贵人这才怒气冲冲的回自己的永和宫了。
永和宫里不见外人,在的都是她的心腹。
赵阚看她回来,忙放下手里的茶盏迎上前去:“母妃,怎么样?”
“你觉得怎么样?赵怀琰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看似是个闷葫芦,一旦惹急了,回头咬得你骨头都不剩。”敬贵人是为了发泄怒气才这样说的,等说完,才稍稍冷静下来,对他道:“赵怀琰这人会是你最大的对手,现在京官里咱们的人不少都被处置掉了,虽说赵怀琰没了林麓之的军权支持,可还有一个徐家,我们万万不可大意。”
“父皇偏爱他,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倒不如先把林锦婳……”
“你不许再提她!”敬贵人见他依旧心心念念林锦婳,怒道。
赵阚面色微沉:“母妃,儿臣……”
敬贵人看着他真是气得头疼:“这次你再出什么事,我就把你送去西南,让你跟你舅舅打仗去!”
赵阚看她满是怒意,心里也跟着怒起来,却是怨恨她从不曾考虑过他的想法。
他默默站在一侧不再说话,对她的话更像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般,心里念念不忘的,依旧是昨晚林锦婳那美好的身子……
盛夏的烈日尤其催花,仿佛一场大雨过后,前几日还娇艳欲滴的花儿便残碎凋零的只剩下零星几片花瓣和花骨朵儿了,在太阳下晒得蔫儿吧唧的。
罗家被捕,王御史‘重病’,王夫人的心思全寄托在了赵怀琰身上,连时常侍弄的花草也懒得多管了。
她在前厅坐不住,来来回回的走,直到夜幕微垂,才见长廊下小厮的身影快步跑了来。
等到了跟前,王夫人才急切道:“怎么样?宁王殿下怎么说?”
“宁王殿下说这件事夫人且先不急,就算是证据确凿的谋反,因着太后寿辰将近,也不会立即斩首的,还有周旋的时日,而且他也不会容忍忠臣被诬害。”小厮将原话复述道。
王夫人听完,好似吃了定心丸,一颗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小厮说完,忽然瞥见一侧屏风后有人猫着腰偷听,忙道:“谁在哪里?”
王夫人吓了一跳,赶忙提步过去,却只看到一抹灰色的衣角。
“夫人,要不要使人去查查?”
“罢了,方才说的也不是什么机密。”王夫人认出那人来,心一下跌落到了谷底。
小厮见她不追究,也不再多说,行了礼便退下了。
王夫人左思右想,还是起了身往王晖远的院子去了。
此时宁王府内。
赵怀琰负手站在桃林内,半晌,才开口:“当真是赵倾在盘算布置?”
“是。”
站在他身后一身利落的女子低声回答。
他目光漠然,半晌,才又问道:“可有西夏的人插手?”
“暂时没有。”
“没有么……”赵怀琰幽幽看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沉思。
身后的人已经习惯他半天才蹦出一句话的习惯了,安安静静等着吩咐。
不多会儿,才听到他淡淡道:“让你们准备的事,可准备好了?”
“准备是准备好了,不过王爷,以此引他出城,是不是太……”
“卑劣?”赵怀琰说出她不敢说的词。
后面的人默然,算是承认了。
赵怀琰淡淡转身看着她低垂着眉眼的样子,睨了眼一侧的高禀:“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是。”高禀应下。
“还有……”赵怀琰看着面前的女子,道:“调她回西夏。”
“王爷!”女子心中惊骇,忙抬头看他:“属下可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赵怀琰没理她,直接提步走了。
女子还要追上去,却被高禀拦下。高禀看着她满是不解和委屈的样子,轻叹了口气:“弦月公主才让你来伺候,你不懂也是正常。你不知道景王对王爷做了多少卑劣的事,今日王爷之所以会如此,也是因为昨晚……”高禀顿了顿,怕被王爷揍,没敢说出来,只道:“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每计都是诡术,能不能算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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