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撩起眼睛,“孤本也不太会将书本,不过不舞之鹤罢了,只来瞧瞧诸位写的军事策论。”
众人都极其乖巧地拿出策论摆在案前,沈追便从沈平絮的开始看。
沈平絮睁着眼小声道,“皇姐。”
沈追没答应,只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就垂眼看手中的策论。然后沈平絮就受到了自她入太学里被批驳地最惨的一次。
“殿下好见识啊,反间计用的一套一套,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招用的挺熟悉啊。”
“谁教你的伤敌八百,自损一万。”
“淮安南边是东海?殿下怎么不在走几千里,转着转着就到南海了。”
剩下人也未能幸免。
“小侯女这兵法用的好,干脆不如侯女脱了衣服站在城墙上看看对面会不会投降。”
“姑娘这退兵之法怕不是抄了敌国将军的?粮草不如直接烧了吧,省时间。”
最后到了南念,沈追拾起来看了眼像是狗爬的字,就闭了闭眼睛,南念抬头看了她一眼,把沈追的长篇大论都堵了回去。
“世子殿下的策论不如闲了跟孤口述一遍吧。”沈追眯了眯眼,甩了甩袖子,留下一众狗血临头的富家小姐公子们施施然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来得及,今天补上
第19章 十九
顾谨刚下朝,来太学拿几本书,脚还没踏进去就被沈追提了出来,顾大人堪堪保持着平衡回过头来没好气道,“殿下其实可以敲个门。”
沈追掸了掸衣领,“不闹顾大人了,此来孤还有些事情要请教。”
顾谨侧身让开,“进来说。”
沈追随处找了个地方坐下,瞥了眼冰凉的茶水,于是放下了杯子,“我查了云锦,他是燕北王养子,传闻是燕北王私生子,算起来血缘与南念还是表兄弟。”
顾谨面色一言难尽,“真是乱啊。”
沈追与顾谨算是莫逆之交,连敬称都省了,“有件事情更巧,安远侯十七年前曾调任燕北,云锦今年十七。”
顾谨皱了皱眉,“这,证据呢?”
沈追向后一靠,笑了笑,“证据林劝查着呢,这事情十有八九是沈和安插的一个棋子。”她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只是她的一个猜想,没什么凭据,她便没说。
顾谨知道她心里有数,忽而想起了什么,“殿下这次回来,莫不是来支持东宫的?”
沈追的笑容沉了下去,眼里泛起些无奈,“谁当皇帝我不管,那孩子有恩于我。”沈追说这话的时候,再无一丝少年意气。
顾谨默然,这些年对她来说,沈追并非毫无音讯,沈追消失的第二年,顾谨便收到了沈追的信。那两年里是个空白,就连顾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做了什么。顾谨是沈追的师姐,莫逆之交,但她也是大梁顶天立地的直臣,天下何罪之有,错的是沈家人。沈追身后站着的是庆安侯三十万旧部,她尚不知道沈追回来是为什么,只觉得昔年好友像是一柄未曾落下的刀,如今得了这一句,她的心放下来一半。
沈追知道顾谨在想什么,“你安心,我有分寸,最开始我时常怨恨为何沈平絮要救我,后来觉得要是死了着实可惜。”
沈追那日,本不该在校场的。那日她本应该去太学,太学外伏着一个弓箭手,房外铺着一层火油。但那日早起沈平絮一步三颠的跑来找她,硬要她逃学带自己去校场骑马,于是她躲过了那场大火,那日的火势太大,在校场她都能看到滚滚浓烟,与大火相伴的便是庆安侯夫妇遇刺,沈追僵在了马上,她后知后觉得明白了沈平絮早上未说出口的是什么,可还来不及反应,暗处一道冷箭冲着沈平絮飞来,沈追下意识就将人护在了怀里,抽出长剑格挡开来,可那道冷箭背后还藏着一只,她却也无力阻挡,箭羽洞穿她的肩头。那是她第一次受伤。庆安侯小侯女一瞬之间一无所有。
沈追这件事没告诉顾谨,这是私仇,犯不着拿去影响顾大人,她三朝老臣宁海言如今都择了党派,却未曾拉学生顾谨下水,沈追自然也不会。
“顾大人,还有一事要拜托你。”沈追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顾谨抬头“怎么?”
沈追道,“林劝你可知道?”
顾谨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林家小辈,没什么才干,调任大理寺几年,并无成绩。”
沈追笑道,“她不适合大理寺,寻个机会调任吏部吧,她不通那些官场交道,会是个直臣,写史的事情也可交给她。罢了师姐你看着办吧,我去见太女了。”
沈平絮今日被沈追批驳了一顿,耷拉着脑袋凶太学里走了出来,却见到沈追站在门口,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几次都见不到沈追便认定了沈追大抵不会再见她了。
沈追心里疑惑,见沈平絮看到自己如遭雷劈,不由在心里念叨,莫不是她不想见自己,“怎么?太女不想见臣么?”
沈平絮忙回过神来,小跑过来,“表姐。”
沈追微微低头,“怎么了?挺下人说你前几日翻墙来我府里了?”
沈平絮听她提起这一茬还有些尴尬,最后小声说,“我就是想问问,表姐你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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