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春晴不时地擦着眼角,又因嫚儿几人在旁,只能强赔上笑容。
嫚儿和舒语印岚互视一望,交换了眼色,也均是不知所措,
听见脚步声,百里春晴抬眼见韩管家走了过来,急忙扶住腰起身,害怕失望,却又只能满怀着希望地问道:“大人可有来信了?”
韩管家默默地摇摇头,百里春晴心中希望瞬间落了空,怔怔地坐了下身,双眼木然,也不知能望向什么地方。
“大人也是不对,都走了好几个月了,夫人也写了那么多信给他,他竟然一封都不回,”印岚终于忍不住,还是嘟囔了一句,“就算战事再忙,写一封信的功夫总该有吧,难不成还这是忙得不可开交了?”
“专心做事,别说话了!”舒语揽了一下印岚,印岚急忙讪讪闭嘴。
百里春晴听着舒语和印岚所言,苦笑一声,眼泪便流了下来。
“夫人……”嫚儿瞪了舒语和印岚一眼,又担忧地看着百里春晴,“也许大人真的是太忙了,没有纸笔,没有空,更或者是……”
嫚儿不停地想要劝慰百里春晴,却连自己都已编不出什么理由了,便只得哀怜地再看了百里春晴一眼,咽下了声,不敢再多语。
“是……他应当是……真的……太忙了……”百里春晴勉力一笑,擦擦眼角掉落的泪水。
听到脚步声起,又抬眼看见肖衍与子贤满面笑意地走了进来,不得不再起身鞠礼,却也无力与肖衍多言,便又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嫚儿三人见了肖衍,忙起身退朝一旁。
肖衍倒也没在意别的,也不在乎旁人礼节是否到位,只笑吟吟地扬了扬手中信件,对百里春晴道:“刚刚收到了前方战事来报,我还没来得及看,就急忙给夫人送来了!”
“这……”百里春晴忙从肖衍手中取过信,展开一字一句地读下,本是眉开眼笑时,目光往下,却突然凝滞了下来,瞬时双眼通红,抬头盯住肖衍,口中苦涩得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了?不是来报说是胜战吗?”肖衍又拿过信件,佯作不解地也再读了一遍,脸色一变,瞥了子贤一眼便叱骂道,“怎么办事的!公主不见了那么久,怎都没人来跟朕禀报!”
子贤忙跪地:“最近战事吃紧,前朝忙成一团,未能看紧公主,公主又从来都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宫中姑姑实在管教不了,还请皇上恕罪啊!”
百里春晴耳边听着肖衍和子贤的对话,万般滋味无从说起,更不想再去思考这其中的种种不合理之处,低头不语,起身向着内室走去。
脚下只感到无比酸软,也一时恍然不知所谓,眼前暗了一暗,忽而分不清方向,双手死死地扶住廊道立柱,咬紧了牙。
“我与肖衍一样,绝不会心仪旁人,更不会做伤夫人心的事,还希望夫人能放心大胆地要求我决不可有妾室,如此,好吗?”
“若我俩中唯有一人能全身而退,我愿用自己的性命换夫人平安……”
“阿晴,若我害怕别人指指点点,从一开始便不会娶你,若我觉得你不够好,那我也不会为你倾心那么多年……”
“我有你便够了,有没有孩子并无关紧要。”
……
亦记得叶淳诚恳而认真所言的那句:“他甚爱夫人,夫人记住这点便可。”
百里春晴硬撑住沉重的身子步入屋内,一眼就看到了木施上还挂着谢檀的衣衫,屋内各式双人物件,那重新缝合在一起的手帕,一针一线,无比刺眼。
而身后传来脚步声,百里春晴回头勉力一笑,见到肖衍眉目间担忧无比,堪堪立于眼前,心底泛出苦涩,喃喃对肖衍道:“他也曾对我说,说他绝不会喜欢别人的,也不会让我伤心,可……”
“阿晴……”肖衍下意识地伸出双手,眼前的人儿已经重重地倒入了怀里。
肖衍顿时大惊失色,嘶哑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对子贤叫道:“快找人来!快——”
将军府内众人手忙脚乱地进进出出,肖衍守在百里春晴身旁,紧紧捏住她的手,对前来问脉的太医怒道:“必须要保得她平安,否则朕让你整个太医院来陪葬!”
太医抖抖索索地施针,满头大汗:“夫人还未到生产之时,如今心绪不定,只怕是一尸三命啊!”
“一尸三命?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拿了你的命!”肖衍大怒,对旁侧人道,“把这满嘴胡诌的太医给朕拖出去砍了!”
太医凄凄哀哀的求饶声仍响彻房内,周围人全都眉目深沉地低着头,不敢与肖衍言语。
太医院只得又重换了一名太医前来诊治,新来的太医不敢乱说话,只一直沉着眼,肖衍顿了半晌,不知境况究竟如何,只得先行问道:“究竟如何!”
太医磕下头:“夫人心绪不稳,尤是生无可恋,得有人来稳定她的情绪……皇上您看……”
“稳定情绪?是要谢檀来吗?”肖衍抬起眉角,复看向百里春晴一脸煞白的面庞,也听她口中喃喃一声低低地唤了谢檀的名字,心中妒恨如烈火升起,搅裹着心神不宁,再咬牙问向那太医:“太医院就没人能治?朕养着你们这群庸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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