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海无国界?!”杜笙笙叫了起来。
“是,”景未央不疾不徐,继续被中断的嗓音。“拍片现场主要在无国界的旅店‘等待太阳’——”
“我反对。”杜笙笙再次抢白。“我不可能让蕊恩去无国界。”这个反对同时响应了何乐之前的提议。
“妈咪,我要去,我要接这部戏。”滑门霍地敞开,何蕊恩睡醒了,也听见了客厅里的人声谈话。她看向景未央。“未央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的伤不要紧吗?”景未央发现到了。何蕊恩清瘦不少,眼睛依然晶亮有神、充满魅力,对新工作跃跃欲试。“签定的工作虽不能违约,时间排程倒可以调整。”
何蕊恩点头表示明白。“我不要紧了。妈咪说我的伤已经痊愈,没问题的——”
“我没有说没问题!”杜笙笙站了起来。
何乐拉住她。“笙笙,他们现在谈的是工作,工作也是治疗心病的一种方法——”
“何乐,你什么时候成了医师?”杜笙笙拨开丈夫的手,近乎指控地说:“你这么想把女儿推向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身边——”
“你扯哪去了?”何乐无言。
海英多话起来。“舅妈,你是在说你堂哥那个要把黄金奖杯献给蕊恩的学生吗?他是不是真的在追求蕊恩啊?”
“海英,没你的事——”
“爸爸,你们都别说了。”何蕊恩走出滑门外,往母亲身边靠,柔荑握住母亲的手,看看众人。“我想跟妈咪谈一下——”
何乐点头,海英与景未央不约而同地站起,朝外走。
何乐离开前,回头深瞅那一对母女,叹气,关上门。
门里,只剩她们母女。
杜笙笙瞅着女儿的十根白皙葱指,道:“你什么都不用说,违约要赔多少钱,赔就是了。妈咪不会同意你去无国界找那个男人——”
“我是去工作。”何蕊恩放开母亲的手,慢慢往地毯上坐,美颜枕靠着母亲的腿。“妈咪,我己经休息超过三个月了,难怪身体这里痛那里痛找不出原因,一定是太久没工作生锈了,痛得我都流泪,我的眼泪一般只在戏里流,很珍贵的,颗颗都要计债呢——”
“胡说什么。”杜笙笙摸着女儿柔滑的发丝。女儿的手伸上来摸着自己的蝴蝶耳环。
“妈咪,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才行?”忽然问。
杜笙笙一凛,抑了抑情绪。“负责任的男人才懂得保护女人——”
“妈咪,女人为什么需要男人保护?”何蕊恩又问。
杜笙笙语塞一下。
何蕊恩直言细语,像在讲述一则故事。“爸爸说你生我那天,加汀岛下了很大的雨,你们因为细故吵架,后来,你冲出屋外,消失在雨中,等爸爸找到你时,你已经在雨里的扶桑花丛边生下我了,爸爸说你最痛苦时靠的是自己的力量,他都没保护到你……妈咪,我是你的女儿——”
“蕊恩,”杜笙笙语气温缓了下来,素手抚着女儿的额头、眉毛。“你就是要去无国界,对吗?”
何蕊恩眯起眼睛,感受母亲的抚触。“妈咪,你那时问我,那个男人已经表明不负责任,我为何还跟他在一起……我想说,因为他很诚实,比任何说花言巧语、骗女人他肯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都诚实。妈咪,我喜欢他,真的很喜欢,像你喜欢爸爸那样——”
“傻瓜!”杜笙笙柔声斥责,捏一下女儿秀挺的鼻。“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找妈咪——”
“嗯,我一定要哭着回来找妈咪……”何蕊恩轻轻地,笑了。
【第七章】
最难过的那段时期,居之样尝试透过屏幕,看何蕊恩演的电影。
投入战地慈善工作,无法分散他对她的想念,他以为他是肉欲派,怎会受这种不必要的情绪折磨——他该死地想念她!想念那个跟他一样是肉欲派的女人!
“Regen的电影?!”收队归返的飞行中,安秦的疑惑总算在看到荆棘海地区高顶教堂一线喷亮的屋脊时,得到解答。他推了推背窗躺在胶囊般窄小个人舱床里看影片的居之样。“我还以为你在看出队日志数据带。”原来归途沉溺雨中,当忧郁诗人!
“要不要来瓶啤酒?”打开窗下的小冰箱,安秦找不到啤酒,拉一下舱壁中的抽屉式回收设备。
一堆压扁铝罐。“大学长,你喝太多了,看电影应该配爆米花才对——”安秦说。
“啤酒是液态面包,麦子制成,与爆米花一样——五谷杂粮类。”居之样没半点醉意,依旧脑袋清醒,擅长诡辩。
“这真是酗酒的好理由。”安秦笑了一声,把回收设备推进舱墙中。
居之样拿掉鼻梁上半片式眼镜,挂在衣前袋,沉声道:“安秦,你看过蕊……Regen演的电影吗?”
安秦关好冰箱,摘下白色贝雷帽,抓抓云浪似的中长发。“以前看过几部,后来没看了——怎么?这是她的最新作品吗?很精采是不是?”挺拔身躯往居之样隔道对床塞,他也躺进胶囊床里,打开讯息相通的屏幕,分享居之样正观赏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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