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不做声的言青内心是不平静的,何顷心里很清楚。这怕会是个不眠之夜,于她,于他。
“今天灶房买回来的蟹又大又肥。”反正都睡不着,何顷不愿意言青心里一直惦念着其他的人。他总是能找到言青感兴趣的话题。
言青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她怎么会不知道今天的蟹又大又肥?饭桌上,她看着他们一个个吃得欢喜,赞不绝口,面前的蟹壳堆成小山。可这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吗?她命苦的喝着她的乌鸡汤。因为崔大夫说,喝着调理的药,她需要忌口。这海鲜是要少吃的,最好就是不吃。而且,饮食一定要清淡。
清淡是好,可言青觉得自己嘴里都快淡出个鸟来了。看着桌上香辣的菜,她就忍不住吞口水,可又不敢伸筷子去夹,这样的委屈谁能知道?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特别渴望肚子里已经怀上孩子了。天啊,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每年这个季节的蟹都很肥美啊!”言青对何顷起得这个话题颇为不满,可这阻挡不了她心生向往。想着那鲜美的大闸蟹,言青心里立马生出了七八种做法。可她现在没那口福,真是可惜。她大大方方的在黑暗中咽了咽口水。
“今天灶房做的蟹,味道尚可,但还是不如你往年做的鲜美。”
言青撇撇嘴,有得吃还挑三拣四!她反正也吃不上,她才不要做。再说了,他是特意吩咐了,不要她去灶房做那些粗活的。
“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馋得不行,又吃不上,还故意在我面前起这么个话头。”言青心里老大不满。
“嗯。”何顷轻轻的应了一声。言青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真想在被窝里挠他一把。
“我这是为了给谁生儿子,这么的遭罪啊?”说着,侧过身子,留了一个背对着何顷,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何顷坐起了身子,黑暗中摸了件外衫穿上。打开房门,出了屋子。
言青本以为何顷会说两句宽慰她的话。可他居然不声不响的出去了。此情此景难道不是该自己端着姿态,矫情一番?他这样的反应很是让人看不透。难道自己的抱怨被他理解为,她不愿意给他生孩子?
言青仔细的琢磨了一番自己的说辞,没毛病啊!他说两句好听的话不就过了吗?这个男人变小气了,言青心里有点气恼。
小半个时辰了,何顷还没有回来。这是要闹哪样?言青也一骨碌爬起来,她还就要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整什么幺蛾子?这哪还有半点为人夫君的样子,嫌弃,大大的嫌弃。
屋檐下没人,凉亭里没人,园子里没人,茅房里没人。言青一边找,一边火大。明明该委屈的是她,他这么消失是做给谁看啊?找到了,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有大半夜让媳妇在园子里找人的吗?
何顷捧着食盒往回走。他本是打算自己蒸螃蟹的,可这个菜看着简单,他却还是无从下手,最后还是把灶房的惠娘叫了起来。他只说是自己肚子饿了,想吃两只蟹。
远远得,何顷见自己房里亮起了灯火。言青这丫头还是懂事了,知道自己出去了,就起来点了灯。不过,那园子里瞎晃悠的人是谁?
“言青?”何顷试探的喊了一声,隔得有点远,不过看那身形应该就是言青。
言青见是何顷回来了,几步冲过来。刚想发作,不对,她闻到香味了,清蒸螃蟹的香味。她看见何顷手里提着东西,借着房间里透出来的光,这是食盒。有吃得!
“你这是?”言青觉得很有必要问一问,何顷不至于明知道她馋得慌,还故意又要在她面前大吃一番吧!不可能,他不是那么残忍的人。
“快回屋里,天凉了,夜里湿气重。我去厨房让惠娘蒸了螃蟹给你吃。”
“我?能吃吗?”幸福来得太突然,言青有点恍惚。
“吃一点点应该没事。生孩子是场持久战,偶尔为之不会有大过错。”
何顷这是给自己开了个后门?不过这个后门言青喜欢。她夫君是有大学问的人,他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崔大夫也只是说最好不吃,这和绝对不能吃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言青欢喜的接过食盒,“你可不能让娘知道我吃螃蟹了,两个娘都不能知道。”两人往屋里走去,言青很细心的嘱咐。何顷不置可否,处理一些婆媳关系,他可说是相当拿手了。
“你都不知道,我见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心里多着急了。生怕你有点什么事,我在园子里找了老大一圈。”
言青承认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这些总不好说给何顷听。所以她不是因为心中气恼去找何顷的,她是因为担心他。
“惠娘都准备睡觉了,可我不会弄。就叫了她起来,是花了好些时间。”
言青把食盒放在桌上,揭开盖子,她陶醉的深吸了一口气。香,真是香!
“你本打算自己蒸?”言青手里忙乎着,还抽点空和何顷瞎聊。找一个熟人做夫君还是有好处,自己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不管做什么事都能暗合她的心意。
“也怪为夫没有娘子的一番好厨艺。”何顷笑了笑,晕黄的光线印在他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温柔。对,这个夫君就是温柔。
“你要是连厨艺都会了,还要我这个娘子做什么?”言青大块朵颐,一脸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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