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锋一拍大腿:“啊?!你寻了她那么久,她竟然变心了?”他却并无安慰之意,乐不可支:“都说你是神界第一美男子,伤过多少仙女的芳心,原来也被人嫌弃了?哈哈,真是痛快!”
所谓扎心最是老兄弟,俊卿略略咬牙,假笑着回敬道:“小弟的心皮实的很,无甚损伤。倒是丛锋兄你,当年我只听闻你辞了天庭差事、不知去向,谁知却是在这里当起大君了。不过依小弟看,你这地方点的青灯也太多了些,入夜就绿莹莹的,这个颜色对男子来说可不太友好。”
……
玄乙在旁听着他们斗嘴叙旧,听到这名为“昔颜见”的酒竟能令人沉醉至此,不由好奇,想着只尝一口也无大碍,便自己端起面前的酒碗浅啜了一口。
这一口下去,浓烈醇香溢满咽喉,直冲脑门颅顶。玄乙放下碗来,喝了口茶,有些发呛。
俊卿急忙伸手替她拍着,又替她倒了一杯茶水,语气不自觉地带了宠溺:“你方才不是说不喝的吗?怎么像小孩子一样又自顾自尝起来了?这‘昔颜见’最是醉人,快多喝些水缓缓。”
丛锋看着两人这情形,会心一笑:“看来你如今过得不错,老哥我也放心了。哥哥我也一样,辞了天庭差事,在下界时不慎沾染魔气,就干脆入了魔道;虽然外人看来,魔界乌烟瘴气,可我却过得惬意舒心,强似从前在天庭窝窝囊囊的鸟日子!”
俊卿转过头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到了方才的话题:“小弟得罪,却不得不问:丛锋兄素来是嫉恶如仇的,在天庭任职时也不受那官场浊气侵染,怎么如今却在魔界占地为王,还主动袭击过路人?”
丛锋忙放下酒碗,解释道:“老弟千万不要误会,我虽栖身魔界,却从未侵扰过外界之人,绝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方才之所以会贸然对你们出手,是因为我在这城堡外围设了术法,若有神族靠近便能感应。这样做也是事出有因:除了天庭探子,一般的神仙哪会来到这魔界腹地?所以我见大门示警,便匆匆出手,谁知来的却是你们。”
俊卿关切道:“原来你是在防备天庭之人查到你的下落,放心,我们绝不会对外透露的。”
丛锋哈哈笑道:“我对你老弟岂有不放心的?哎,你或许不知,元帅隐退之后,天庭虽说给当年他麾下故旧都封了官位,却一直心怀防备猜疑。我和从前那帮兄弟,凡是留在天庭的,都备受排挤。”
玄乙正觉得身体发飘,眼皮重起来,后悔不该轻易尝试那酒;只听丛锋说道:“想当年濯天之战,我在元帅帐下效力。元帅他处事公正,论功行赏,我从无名小卒成为一个参将,靠的是我奋勇杀敌的功勋,又蒙元帅提携;可天庭那帮无能之辈值得甚么?!……”
玄乙忽然抬手打断他的话:“你说的元帅,莫不是昊空?”
丛锋一怔,略露不悦:“正是,不过我从不会直呼元帅他的名讳。”
俊卿见玄乙面色沉沉,正要开口劝和,就见玄乙冷笑道:“昊空此人,卑劣无德,怎么就不能直呼其名?我肯叫他的名字,已算收敛客气!”
丛锋立即恼了,将酒碗重重放在桌上:“我丛锋,绝容不得别人对元帅不敬!姑娘还是快些收回方才的话,否则我丛锋便不客气!”
玄乙酒劲上来,也按捺不住脾气,起身低喝:“无需你客气!”
俊卿忙道:“丛锋兄且冷静一下,她……”
丛锋哪里听得进去,火爆爆跳起来,呼的一声,唤来那刚刚被磕坏的板斧在手,怒瞪双眼威胁道:“元帅的为人,三界无不景仰;正是他为神界打赢濯天之战,乃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这位姑娘年纪轻轻,恐怕从未见过元帅,却为何对他口出不逊?念你年轻不晓事,收回不敬之言便罢;否则就算是俊卿老弟的朋友,我也不客气了!”
玄乙一直听惯了神界对昊空的赞美,早已窝了一肚子火;见丛锋如此,更是怒火中烧,只觉血液借着酒意在周身轰鸣流动,沉沉道:“早说了不必客气,你并不是我对手!”说着,伸手就去拔背后所负的潜渊剑。
剑拔弩张之时,俊卿抢先出手,两根琴弦分别绕上了酒桌便对峙的两人手上,让两人不要催动兵器。他忙不迭道:“两位都先冷静一下,且听我说……”说着,他靠过来,将手按在玄乙剑柄上。
玄乙正处于凝神备战之时,见他不制止贪狼反而先要制住自己,可见他是决意要帮着他的这位故交了。平日里对他的疑虑瞬间涌入脑海,敌意顿起,身体比思想更快,出手便是一掌,打在他胸前。
谁知俊卿本是对她毫无防备,空门大开,并未料到她会出手,于是被这一掌生生拍中,直直飞出,撞在院墙上,滚落在墙下花坛中。
玄乙愣住,明明是自己对他出手的,但见他狼狈扑倒在地,心中却莫名一痛。
贪狼见状,哪里还忍得住,大喝一声,挣脱琴弦,手中板斧向玄乙掷来。
看得出来,他这一下不过只使出了三分气力,是手下留情的;玄乙犹豫一下,尚未拔剑,准备腾身躲开。只听铿锵一声,贪狼的板斧撞在她面前的一道红光之上,掉落在地。
俊卿仆在地上,来不及爬起来就大叫:“两位别动!”他又看向玄乙,目光恳切:“小黑,算我求你,不要在此拔剑!”
52书库推荐浏览: 锦袍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