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怒道:“俊卿老弟,你堂堂男儿,竟然对这个女子低声下气!”
俊卿支撑着坐起来:“丛锋兄,我也求你,不要动手!要怪便怪我,都是我思虑不周,见了你一时只顾高兴,没想到这层缘故。我无意引得你不快,我们现在即刻离开便是了。”
挡下贪狼板斧的红光消退,原来是一片巨大的赤色凤羽,轻轻漂浮在玄乙面前,毛尖微微拂动;看似不堪一击,却将来自贪狼的杀气尽数截下,像一片柔软的盔甲,护在玄乙身前,暖暖红光温柔映进眼帘。
玄乙迟疑着,手仍按在剑柄上。
贪狼粗眉倒竖,喝道:“俊卿老弟!你的瞳羽何其珍贵,你居然动用自己的瞳羽护她!我虽然如今是魔君,却也并不会对女子动真格的;更何况她是你带来的,我怎么会下狠手!你这是信不过老哥啊!”
俊卿脸色苍白,倚靠着花坛,眼中光点闪动,灿如繁星满天;他凤眸轻闭,那片赤色羽毛瞬时化为微小光点,重新汇入他眼帘。片刻,他复又睁开眼睛,幽如深潭的眼眸恢复了漂亮的黑色,苦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饮了酒,动作迟缓些;你的斧头锋芒太厉,我一时情急,不自觉就动用了一片瞳羽,并非不信任丛锋兄你。”
贪狼怒气未消,瞪着玄乙还要发话,忽然背后传来女子惊慌的声音:“大牛子,你在跟人打架?你,你可别打架啊!”
第33章 内疚相对
一个身穿浅蓝色寻常布衣的圆脸女子跑过来,一把拽住贪狼的胳膊,一脸惊惶:“大牛子,你一打架,我就心慌!”
贪狼立即收起满脸凶横,柔声哄她:“莫怕莫怕,我不是在打架,我是在和他们闹着玩呢!哈哈,你瞧地上那个,是我好兄弟!”
圆脸女子一双圆圆杏眼,依偎在贪狼肩上,本是一直有些畏惧地看着玄乙,此刻顺着贪狼手势看向俊卿。
俊卿坐在地上,不忘腾出一只手理理散乱的头发,挤出个若无其事的笑容:“俊卿见过嫂夫人。”
谁知那女子并不理会,跑过去一脚踢在他身上,孩子一般跳脚哭闹起来:“坏人!大坏人!你把我的花草压倒了,把她们都弄疼了!她们都在哭呢,你怎么赔!”
俊卿:“……”
女子红着眼睛看向贪狼:“大牛子,你快叫他赔!”
贪狼来不及解释,丢下玄乙,对俊卿尴尬笑笑,先过去安抚那女子:“好、好,你别哭,我叫他赔!”他转身对俊卿挤挤眼睛,示意他配合,随即翻脸厉声怒喝道:“俊卿,你这个坏坯子!瞧你干的好事!还不快向我家牡丹的这些花草道歉!若不认错,我一斧子劈了你!”
见状,玄乙松开按住剑柄的手,抱臂在旁看热闹。贪狼的这个夫人,原来竟是这个状况。
俊卿反应也快,虽不明状况,却立即哭丧起脸:“大……大牛哥,我错了,我是无心的,我道歉!我反省!”他费力回身,对着背后花坛诚心诚意垂首:“都是在下的过错,令你们受伤,在下实在抱歉,还请见谅!”
贪狼轻抚那女子后背:“你看,他是无心的,要不然咱们就原谅他吧?”
那牡丹倒也好哄,便点点头,认真道:“那好,既然他也道歉了,就不算坏人,我的花草就原谅他了。我且来给他们治伤,治好了他们就不疼了。”
贪狼赞许地看她:“牡丹最是明事理!这样,你在这治疗这些花草,我带客人去休息。”
牡丹又看向玄乙:“你是俊卿的媳妇吧?你要管好他,以后可别叫他再欺负小花小草了。”
玄乙摇头:“我不是他媳妇,他也不归我管。”
牡丹也摇头,一派天真:“不对,我瞧他明明就是喜欢你,想保护你。你是想去扶他起来吗?快去啊。”
贪狼见她与玄乙如此说话,紧张地凑过来,怕玄乙突然对她不利。
她却坦然看向玄乙,眼神纯净,如初生婴孩,尽管不懂人情,却毫无杂质,令人不由地生出呵护之心。玄乙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只好顺从道:“哦,那……我扶他起来便是。”
玄乙低头来到俊卿旁边,弯身将他架了起来,心中不由愧疚懊悔。神界中,本就人人都对昊空礼敬有加,贪狼既然曾经身为神族、又是昊空旧部,不明真相之下,自然理应是向着昊空的;自己却因为喝了点酒就按捺不住,乱发火气,却未想到是随俊卿在此处做客,不顾及他的想法。方才俊卿对自己不设防备、出手相护,自己却伤他不轻,倒失了龙族的磊落。
想起曾经见过俊卿心口那个火焰形状的伤疤,玄乙心中更是忐忑,他心口曾受过伤,自己方才那一掌不知轻重,定然伤他不轻。
牡丹蹲在花坛,一心一意地扶正那些被压倒的花草,口中念念有词,温柔安慰着花草们,不再理会他们这几个人。
俊卿靠着玄乙勉强站着,一手环过她脖颈,对贪狼拱手道:“丛锋兄,我们此番惊扰了嫂夫人,实在多有得罪;小弟这便告辞了,下次再来赔罪。”
丛锋的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忙摆手道:“老弟,你说这话便是坏了兄弟情义、怪罪我了。都是哥哥我脾气不好,你们是客人,我……哎,我实在无礼。你伤得不轻,我怎能让你走?这黑天暗地的你出去不安全,在这里休养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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