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冯褚神情为难,他哪知道那日在津门茶馆中打的何关什么人,更不晓得如何家世。
冯钰再看她的冯父,“爹,不用请侍郎大人过来了,没那个必要,咱家本来就没有官运之人,小汉能混这两年知县来,就已经是祖上积德,莫继续强求。”
嚯,她倒宽慰起一家人来了。
闻言,冯母可不干了,“既然侍郎大人有能力许咱家一知县,自然有办法能保住你小汉。”继而哼声道:“钰儿你也别怪娘说你,这朝政为什么都是男人家,只因他们心胸宽广,眼界高些,你到底是女儿家,很多东西看的不够透。”她走过去拉住冯钰,“县衙中事不用你操心,你爹和小汉自会解决。”
手腕虽只有那么长,但是想带走人,却不容易。
冯母想让冯钰回房去,她要好好跟这个女儿说说。
谁知冯钰死待在那不动。
杨主簿忽然伸了手在冯母面前,“夫人,其实小姐的话未必不对。”
妇人之仁。
当即,冯钰甩开她家娘的手,面色忿忿,大步流星出了冯府。
“未出阁的女儿家,能有什么见识,怪只怪我管教无方,让她在外面这么抛头露面。”冯母叹声扶着桌子角慢慢坐了下来。
此言差矣,至少在外时,冯钰是蒙着脸的。
没见过的好奇久了,就想她是如何丑的,竟这般见不得人。
“夫人,我只是个外人,但是以我在县衙当主簿的眼光来说,小姐在办案时的认真严谨真的丝毫不输男儿郎。”
那又如何?
冯母受她的母亲影响,女人一生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冯钰不过才第一关,就听不进劝了,那以后得了?
“好了好了,既然那个唐大人今日说醉了酒不见你,那就明日早些去拜访,一切不是还没成定局么。”冯父十分头疼的撑着脑门。
冯母见自家夫君不舒服,连忙差小厮端来茶水递给冯父,抿上几口。
冯褚还愣着呢,他和冯钰虽是一个母亲所生,但真论起来,他是样样不如他阿姐,不如阿姐聪慧,不如阿姐敢为,不如阿姐果断。
丧了气的冯褚,自顾回了房中。
从今夜到明日,是他的凌迟,等唐大人那边回传。
而冯钰呢,她出了冯府,直奔长街。
走了很久,漫无目的,顺着三里河又开始绕圈。
不知不觉绕到津门茶馆门口,大门紧闭,屋内亮着烛灯。
有人影来回走动。
冯钰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账房先生打开门,见是冯钰。
“冯仵作找人吗?”
冯钰哼了半天,硬是连个二字都蹦不出来,账房先生想来,她也许找张显,便敞开门。
“二老板下午出去了,如今不在店里,冯仵作要进来坐坐么?”
原是不在店里。
冯钰当即想走,但是想想,她若就这么转身走了,可不是坐实自己分明直冲张显而来,那她这名声传出去可就是倒贴的味儿。
不甘心。
冯钰大步跨进门里,“想喝茶了,劳烦先生替我煮上一壶茶。”
账房先生并不会煮茶,会煮茶的小二早回家歇着。
先生迟疑半刻,眼见冯钰自顾找了位置坐下。
“那你等会,我去给你看看。”
账房先生走进后院忙活,留冯钰一人在那坐着,守着烛灯。
她百无聊赖,用手指抠着桌上的木屑。
噔噔噔。
一阵风吹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张显提着长衫衣角飞快跑进店里。
本直直朝后院去,冷不丁瞧见冯钰。
咦?
“又有死人个?”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赶榜
第29章 第二十八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张显被咬了两次,估摸着怎么也得怕二十来年吧,冯钰啧啧两声,没说别的。
张显又往里走了走,瞧了瞧屋里,四下不见账房先生,“我家账房先生呢?”
“在后院。”
对后院如今小有忌惮的张显,听到此话,心里咯噔声,“躺着呢?”
疑神疑鬼。
冯钰失了笑,“那我哪知道,说给我煮茶去了。”
噢,原来如此。
张显从进门看到冯钰便一直绷着的那个脑袋啊,现在终于放松下来。
头疼头疼。
他走到冯钰旁边的位置坐下,问道:“我们已经打烊了,你怎么还来了?”
冯钰自顾摘下面纱,舒口气,双眼只盯着桌子面,沉吟来,“没地去。”
“你家呢?”张显问。
冯钰摇头,“不想回。”
“那县衙呢?”张显又问。
先前也是见过的,冯钰若是不想回家便往县衙跑,今晚怎么个,连县衙也不去了。
默了半晌,冯钰才闷闷出声说道:“县衙明天有大人过来检查,我怕住那影响不好。”
谈及此,张显忽然想起何关说的那件事。
他伸手抚平自己方才进来时扯的慌乱的衣角,心中犹豫着要不要问冯钰,但见她兴致似乎不佳,自己若真碰壁到她手上,可不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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