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被紧紧的锁住,叶沉玉抓着牢房的栏杆,朝外大喊道,“来人!来人!”
牢头不耐烦的往牢门上抽了一鞭子,“喊什么喊!”
“放肆,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是安定县主!”
“县主?那又怎么样?你老子都进了牢房了,你还在这里摆什么谱?一家子的乱臣贼子!”
牢头说完便走了。
牢房里铺满了杂草,叶沉玉穿着一身格格不入的嫁衣蹲在杂草堆中潸然泪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明明是她的大婚之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父亲明明是战功彪炳威名赫赫的将军,怎么会变成一个陷害忠臣外通敌国的乱臣贼子?
不会的不会的!
她爹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她还记得她爹爹奉旨剿灭山贼的时候,即使是她落入敌手,她爹爹都没有想过要因此而放弃。这样的爹爹,怎么可能是他们口中的乱臣贼子呢?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的!
叶沉玉看着乱糟糟的牢房,只要过几天,等到过几天爹爹的罪名洗脱了,他们一家人一定能够团聚的。
可叶沉玉这一等,就是等了七天。
她在牢房中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的表哥——苏照。
牢房污秽而且遍地都是老鼠蟑螂,叶沉玉从小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些东西?但是她如今身陷囹圄别无他法,每晚睡觉只好缩在一个角落里。
“沉玉,沉玉......”叶沉玉自从进了牢房以后就再也没有听见过有人这么温柔的叫过她的名字,她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牢房十分黑暗,但是她看见了苏照温柔如初的眉眼,她着急的从地上站起来,隔着栏杆冲到苏照的面前。
“表哥。”她一开口就想要落泪,她吸了吸鼻子,“表哥,你是来放我出去的吗?我爹呢?我爹怎么样了?”
“沉玉,你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啊?”
叶沉玉摇了摇头,“我没事表哥,我爹是不是没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沉玉,对不起。”苏照的眉眼一下子黯然下去,“对不起沉玉。”
“祖父和父亲一听说姑父家的事情就进宫去面见陛下了,但是陛下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拿出了证据,人证物证俱全,即便是祖父和父亲也束手无策。祖父和父亲费心心思才将我送了进来,让我来看看你。”
对不起沉玉,我没有办法带你回家了。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我爹他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什么人证物证?我不信!我不信!”
“是荀茗!”苏照说,“是他,是他把所谓的证据交给了陛下,那个人证也是他!”
荀茗......
叶沉玉一个踉跄,她闭了闭眼睛,突然想到成婚当日她被带走之时,荀茗的漠然和视而不见。还有,那双松开了她的双手。
这么多天以来,她刻意的不去想荀茗,不去想这件事情是否与他有关,可是荀茗......
为什么是你......
第58章 第 58 章
“荀茗他自称是忠臣之后,是十六年前被陷害的岑将军的独子,当年岑家被抄家他被一个仆人救下养育至今。这十几年来辗转各地探寻故人才找到了姑父陷害他父亲的证据,如今考上了状元便将这些证据交给圣上。”
岑家.....
叶沉玉依稀记得这个姓氏,她恍惚之间听人说过,当年的岑将军,正是她爹爹的结拜兄弟。只是十六年前岑家被灭门之时,她尚在襁褓,就算是曾经见过岑家人,如今也不会有半点印象。
荀茗是岑家的后人......还亲自指认她爹谋害义兄,呵,怎么可能......
叶沉玉低声道,“我爹爹为国征战十数年,军功赫赫,怎么能够凭借这么一点证据就将我父亲打入大牢?”
苏照没说话,叶沉玉发出了几声低笑,她自嘲道,“也是,对于皇帝来说,我爹爹的这些军功也并非是什么好事。臣子功高震主,向来为天子所忌讳。”
所以这才是为什么荀茗能够一击即中的原因,恐怕是她爹爹手握兵权早就已经惹了皇帝的猜忌。如今有人亲自拿着她爹的把柄送上门来,他当然却之不恭,要好好利用一番。更何况,这个把柄也确实能够将叶家一锅端了。
何乐而不为呢......
“天子怎么说?”
“天子下旨,叶家......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
叶沉玉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啪’!
她突然用力的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口中念念有词,“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爹爹......”
如果不是她引来荀茗,如果不是她将荀茗留在府里,如果不是她喜欢上荀茗一心想要嫁给他,如果不是她......
苏照紧紧的抓住栏杆,“不,沉玉这不是你的错。荀茗既然是有备而来,那他总会想到办法将这份证据交给天子的。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啊!”
可叶沉玉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仿佛呆滞了。苏照看着牢房之内的女子,她还穿着那天大婚之时的婚服,红色的裙摆潋滟一室。但是身穿喜服的人却云髻倾倒朱钗倾斜,她双眼无神形容呆滞,脸上高高肿起。才短短的七天时间,却再也不复安定县主的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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