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吞吞吐吐地道,“似乎、好像、也许……是有一点吧。”
郭鏦闻言便蹙起眉头:“那月儿自然不会开心了,如今她成了咱们的女儿,又得了个县主的身份,萧忆怎么配得上她。”
长公主也忧心起来:“都怪我,刚认回月儿,都忘了她已十八岁了!我像她这么大时,儿子都生了。”
郭仲霆此刻也很苦恼。私心里,他并不想看到西岭月找夫婿,只怕那人要伤心;可理智又告诉他,西岭月是他的亲妹妹,已到了成婚的年纪,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方法。
他心里犹自挣扎着,却见长公主不屑地道:“月儿打小没出过成都府,那么个穷乡僻壤,估摸萧忆是最出众的。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月儿心属他也很正常。可长安就不一样了,天子脚下多的是风流才俊!放眼望去,谁不比萧忆强上万倍!”长公主话到此处,自己都觉得太过夸张,不禁改口,“好吧,强上百倍、十倍……就算是强上十分八分,那也是比比皆是!我就不信月儿见了不动心!”
“比比皆是?”郭鏦听了都不信。
“那是自然!”长公主自欺欺人,先是拉过郭仲霆,“就说咱们儿子,霆儿,难道不比他强?”
话毕,父子二人一起笑了。
长公主有些尴尬,又道:“好吧,即便霆儿不比那个萧忆强,成轩总是强得过吧?我们大唐皇室多少好男儿,各个
英俊风流,难道及不上萧忆?”
长公主护短在长安是出了名的,她若看谁顺眼,便夸得天上有地下无,郭家父子早就习惯了,也无人敢反驳她。
郭鏦只是委婉地笑道:“你夸了儿子又夸弟弟,他们俩是能娶月儿的人选吗?”
长公主立时无言以对。
郭仲霆也是遗憾,自言自语地道:“是啊,福王舅舅又不能娶她。”
长公主白了儿子一眼:“你钻什么牛角尖?你福王舅舅是不能娶!可你有那么多叔叔舅舅,那么多堂表兄弟,难道没一个比得上萧忆?”
“论人品、才学、性情、相貌,还真都比不上。”郭仲霆实话实说。
“你!”长公主气结。
“好了好了,”郭鏦适时出来调解,“即便是有合适的青年俊才,可也没有萧忆和月儿这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啊,月儿能瞧上吗?”
这才是症结所在!长公主再次皱起眉头。
郭鏦又是一叹:“其实,我看萧忆那孩子也不错,虽然没有功名在身,可到底还年轻,月儿若真的喜欢……”
“不行!”长公主立刻拒绝。
郭仲霆有些不满:“母亲是嫌弃萧兄的出身?人家在西川也是皇商啊,富甲一方!”
“你母亲是那么肤浅的人吗?”长公主又白了儿子一眼,“我是担心淄青那边。萧忆能被李家看上,可见也是个好孩子,可……若是咱们抢来做了女婿,以李师道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岂会甘心?即便不
在朝内报复,也要说出些风言风语来。”
郭鏦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很犹豫:“是啊,咱们家到底是望族,已经很受忌惮了。若再仗势欺人,夺了淄青的女婿,外人会怎么说?郭家可丢不起这个人,你母亲更丢不起!”
郭仲霆闻言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就泄了气:“唉,我这妹妹可真是……真是……”
“真是命苦啊!”长公主接过话,心疼得几乎要掉下泪来。
几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郭鏦拍板道:“好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都别操心了。或许等明日进宫谢恩,太后和圣上另有旨意呢?”
“对啊!”长公主立刻转哭为笑,“母后看人最准,让她给月儿挑一个!”
翌日,长公主夫妇带着西岭月、郭仲霆进宫谢恩。
这已不是西岭月头一次进宫了,上次帮皇太后寻找制衣的蜀锦,她便来过一回。可上次到底是悄悄地来,身份也低,故而没有机会真正欣赏大明宫。
而这一次,她是新出炉的西川县主,坐着四驾马车从望仙门进宫,气势自然不同。这一路上,她撩起车帘朝外看,连绵起伏的宫墙、直入霄汉的楼阁、恢宏大气的殿宇……处处透露着肃穆庄严,令人望而生畏。
长公主也在她耳边讲起了大明宫的历史。
大明宫位于长安城北城之外,北靠渭水,西接太极宫。一条象征龙脉的山峦自长安城西南部起,向北绵延六十里
,到了此处恰为制高点,又称“龙首”。大明宫便建在这龙首之上,地势高,站在此处,可将整个长安城尽收眼底。
其实在大唐立国之初,皇权中心并不在大明宫,而在太极宫。高祖李渊根据《周易》之论修建了太极宫,地处长安城北,象征北极星。自此,高祖李渊、太宗李世民均在太极宫处理政务、繁衍后嗣,那里遂成为大唐皇权的象征。
然而高祖当年建造太极宫时,只考虑到风水与道路的便利,将它建在了长安城北,那里恰好是一片洼地,夏季潮湿炎热,并不利于居住。到了高宗李治登基,帝王患有风湿,无法忍受此处的湿气,便决定将皇权中心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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