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福王已去查你近些年的动向,你与谁联系频繁,收过谁的钱财,办过哪些事,并不是毫无破绽。还有你在宫外的亲属,恐怕也受过别人的照拂。”裴行立勾起一抹冷厉的俊笑,“只要找到他们,假借你之名接近,也能套出话来。”
这显然是威胁了,杨文怀一听之下怒道:“裴行立,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可……”
他话还未说完,门外响起一声禀报:“陛下,福王来了。”
三日前,西岭月已对杨文怀起了疑心,李纯便派李成轩去杨文怀的老家暗中调查。如今他星夜兼程地赶回来,可见是有线索了。
“快让福王进来!”李纯急切地命道。
须臾,李成轩一身风尘仆仆地踏进门内,脱掉鹤氅交给宫人,俯首行礼:“臣弟见过圣上。”
李纯迫不及待地摆手问道:“如何?可是查出了什么?”
“是,”李成轩就站在杨文怀旁边,连余光都吝啬给他,目不斜视地答话,“经查,杨文怀这些年曾收受过两笔巨款,价值数十万贯,皆藏于其位于华阴县的私宅内,由其弟代为看管。而这两笔巨款均由润州的‘康兴镖局’承镖送来。臣弟此行已将杨文怀的父母、兄弟、义子等亲属先行逮捕,已秘密送至长安。”
“做得好!”李纯大加赞赏。
西岭月却对其中一些字眼更为敏感——润州?康兴镖局?毕竟前几天李徽才供认过李锜是为一个名为
“康兴殿下”的人效劳,而这镖局竟然就叫“康兴镖局”,又设在镇海的治所润州,是不是也太巧了?
想到此处,西岭月忙问:“王爷,杨文怀背后之人,可是那位‘康兴殿下’?”
“多半是。”李成轩抬目看向李纯,“圣上,杨文怀所犯之事,绝不止杀害一名后宫嫔妃如此简单。紫宸殿的匾额掉落,恐怕只是冰山一角,其背后之人所谋甚大,定会危害朝堂社稷,还请您严加审讯。”
李纯从听到“润州”“康兴镖局”几个字开始,已然目露戾气,此刻再听李成轩一番进言,更是勃然大怒,抬手拂落案边的茶盏。
“杨文怀!”天子怒喝一声,“今日你若不说出实情,朕明日便诛你九族!你信不信?!”
“诛九族已是便宜他了,”裴行立突然插话,“圣上,微臣记得武后朝的酷吏曾发明一种刑罚,取一大瓮注满水,用炭火烧沸,再将犯人抛入瓮中烹煮。两个时辰后,犯人浑身煮熟,再将其剁成肉馅,逼其亲属食用。微臣以为,此刑罚正合适杨文怀。”
李纯听后表示赞同:“甚好,倘若他不肯招供,便将他扔进那瓮里去吧。”
“此法不好。”李成轩却淡淡出言,“臣弟以为应该将他的亲属烹煮,再剁成肉馅让他食用,想来效果更佳。”
李纯配合地点头拊掌:“妙哉!那便从他的老父老母开始吧!不仅要将其父母煮熟,还要让
他在旁边看着,再亲手剁成肉馅,入口而食。”
此话一出,就连西岭月都是背脊发凉,直冒冷汗。
许是杨文怀想到了那酷刑的残忍之处,他的身体顿时抖如筛糠,再一次痛哭流涕起来。这次他哭得是真心实意,连忙重重磕头求饶,每磕一次都在地砖上留下一声重响。
“圣上,圣上!奴才招认,奴才什么都招!只求您饶恕奴才的家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杨文怀边说边磕头,额上瞬间一片青紫。
李纯见状给裴行立使眼色,示意他继续审问。后者会意,遂沉声道:“若不想罪及家人,你便详细说来,圣上自会酌情发落。”
“是。”杨文怀强行咽下涕泪,缓了口气,“三年前,李锜主动找上奴才,说是要在宫里寻一件武后留下的宝物,还说一旦找到,便许奴才荣华富贵……奴才原本不想答应,可他直接送了十万贯钱到奴才家中,奴才心动之下才答应了他。”
“他让你找什么宝贝?”西岭月急切地问。她隐隐预感到,杨文怀所找之物就是通天手杖。
“是一支剔红拐杖,武后临终前用过的。”杨文怀的回答果然如她所料。
西岭月心头一凛,连忙看向李成轩,后者只是轻轻瞟了她一眼,示意她少安毋躁。
当今天子不嗜珍玩,从没听说过“通天手杖”的大名,不禁好奇:“那拐杖有什么用?”
杨文怀摇了摇头:“奴才也不知道,
李锜只说那拐杖里藏着一个通天的秘密,足以改朝换代,绝不可落入李唐皇室手中。”
改朝换代的大秘密?李纯愤恨冷笑:“你服侍朕十多年,得知此事竟不来禀报,反而为一个反贼卖力?”
杨文怀惭愧地低下头去:“奴才是拿了他的钱财,一时鬼迷了心窍。”
他这一席话也证实了西岭月和李成轩最初的猜想——那幅用绢帛所书写的、结尾多了一首诗的、藏在通天手杖里的巨幅《滕王阁序》,真的是暗藏玄机!
西岭月不禁面露异色,眼珠子控制不住地转了起来。
李纯眼尖地看到她的反常:“月儿,你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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