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王阁秘闻_姵璃【完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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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夫人寻思片刻,对身边的刘氏命道:“去把我佛堂里的琥珀珠串拿来。”

  “是。”刘氏匆匆退下。

  众人就这般静静地等着,其间李锜和裴行立问过几句话,西岭月都没心思答,脸色有些苍白。众人均不知她到底是何意,又问不出来,唯有干着急。直至高夫人等得耐心全无,正要开口质问,才见刘氏从佛

  堂疾跑了回来,手中拿着两串念珠。

  不等高夫人发话,西岭月便上前拿起一串,将珠串狠狠扯开。但听“哗啦啦”一阵脆响,琥珀珠子掉了一地,散落在地砖之上。西岭月将珠子一一捡起,又拿出其中两颗重新抛落,只见两颗珠子骨碌碌沿着地砖滚落到屋子的西南角。

  西岭月走到西南角,借着捡珠子的机会深深一嗅,又敲了敲西南角的地砖,这才站起身来问道:“仆射、夫人,这屋子里有密室,就在西南角的地下,你们知不知道?”

  这里是李衡的内院,平日李锜和高夫人也不常来,两人闻言均是诧异。尤其是高夫人,此刻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衡儿平日最是坦坦荡荡……怎么会……会有……密室……”

  李锜叹了口气:“看来我们都不了解衡儿。”

  西岭月见两人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便指着那个角落,直言道:“还请仆射想法子打开密室,如不出意外,世子就在里面。”

  夫妻两人终于变了脸色,连忙派人寻找密室的位置,忙活了半晌,却找不到入口机关在哪里。还是裴行立提议强拆了屋子,李锜便命人将西南角的墙壁推倒、地砖挖开,这才找到密室的入口——一条幽深而狭长的台阶。

  裴行立拿起一盏烛台,带着两名侍卫先进了密室;西岭月好奇之下跟上;李锜也担忧爱子的情形,拔刀护在身前,沿着台阶往下走。几

  人越走下面越暗,越走越阴冷,空气中的霉味也越来越浓……

  血腥味亦然。

  终于,几人走到了台阶尽头,密室的石门就在眼前。西岭月正要推门进去,被裴行立抬手拦住,他仔细将周围查看了一遍,直至确定没有任何机关,亦无暗器,才谨慎地推开了石门。

  这是一间封闭的石室,四四方方,阴冷晦暗,室内情形一览无余——李衡穿着一件深蓝色素袍,瞠目结舌地躺在石室中间,胸前插着一把匕首,衣襟上的鲜血已凝结成一片片黑色。

  李锜大叫一声“衡儿”扑上去,裴行立也上前查看李衡的情形,只可惜太晚了,他的身体冰冷僵硬,尸斑遍布,早已没有了一丝生机。

  李锜刹那间老泪纵横,跌坐在李衡身边。西岭月亲眼看到李衡的死状,也忍不住想要垂泪。唯有裴行立尚算冷静,出言劝道:“舅舅节哀,为今之计先将世子的遗体抬出去,找到凶手才是紧要。”

  李锜毕竟历经风浪,闻言瞬间止住泪痕,又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威严慈蔼的镇海节度使。他强撑着地面直起身来,沉痛回应:“你说得对,老夫要为衡儿报仇!”

  言罢他突然看向西岭月,却见后者正在环顾这间密室,不禁问道:“你在做什么?”

  “找线索。”西岭月话毕,已走到一处角落,发现地上有一丁点碎肉干,只有指甲大小。她想了想,又走到李锜身边,轻声

  询问:“仆射请节哀,我想看看世子的尸体,可以吗?”

  李锜目光犀利地看着她,沉默片刻才道:“你看吧。”

  西岭月遂打量起李衡的尸体。大约是密室太冷,他的尸身并未腐烂,反而僵硬着,死状也与阿萝一模一样。这应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他也是死在簪花宴那晚,唯一不同的是阿萝死时床榻上遍染鲜血,而李衡除了胸前衣襟之外,四周并无血痕。

  可见这密室并非第一案发现场,而是有人在内房将李衡杀死,又将他的尸体拖进了这间密室,再把内房的血迹清理干净,伪造出他失踪的假象。能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等地步,凶手定然与李衡十分亲近,否则陌生人在内房里逗留如此之久,必定会引人怀疑。

  如此一想,某个人还真是大有可疑,不仅有杀人动机,还有杀人的便利。

  西岭月的视线随即落在李衡的胸口之上,想要看看伤处,却无意间发现他衣襟里露出某样东西,是一封信。她将信封抽出打开,其中是一张信笺,纸张泛黄破损,字迹模糊不清,年代已经久远。

  这是一封极为普通的家书,但字迹竟是西岭月异常熟悉的,是狄梁公狄仁杰的手书。

  一个场景蓦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若是高祖与狄公的真迹同时摆在你面前,你选哪个?”

  “我自然两个都想要,可惜两个都没有。”

  这是她第一次去李锜书房寻找刺客时,

  在书楼前与李衡的对话。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找来一张狄梁公的手书!看到这一幕,饶是西岭月对李衡无意,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李锜此刻也看到了手书,忍痛叹道:“自你找出刺客之后,衡儿专程派人去了一趟苏州,从一位收藏商人手中买下此物……我还以为他已经送给你了。”

  西岭月默默攥紧那封手书,将泪意强忍回去,继续在李衡身上寻找某样东西。她没有找太久,便在李衡僵硬的手掌中发现了一条白绢,和阿萝死时凶手留在现场的绢布质地相同,边角十分粗糙,用鲜血写着: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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