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么机密的地方放两个柜子,一定有好东西!西岭月拽了拽李成轩的衣袖,意思不言而喻。后者显然也作此想,两人默契十足,一人向东,一人向西,各自走向一个柜子。
西岭月打开东面柜子的柜门,只见里头放着半柜子的文书卷宗,她随手拿起一卷翻开,竟然是去年镇海的军费开支!西岭月大喜,又拿起另外一卷,赫然是宣州的城防图!
宣州并不在镇海管辖之内,李锜藏着宣州的城防图是什么意思?这算不算谋反的证据?西岭月精神一振,低声喊道:“王爷快来看!”
李成轩却怔怔盯着面前的柜子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西岭月见状忙问:“怎么,您也找到好东西了?”
李成轩回过神来,张口欲言:“这柜子里……”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石门外再次传来一声低响,和方才那声一模一样,是有人进入了这间密室!
难道是白居易?两人对看一眼,烛火下皆看到彼此的惊疑之色。下一刻,熟悉的话语声突然传来,打破两人的
希冀——
“今日府里可有异样?”
“回父亲,一切尚好。”
“嗯,把梯子放下来吧。”
“好,您慢点,让表弟扶您一把。”
是李锜,还有裴行立!另外那个称呼李锜为“父亲”的,应该是他的庶子!
李锜今日不是去了金山寺吗?怎么半夜突然回来了?!西岭月大惊,又不敢叫出声来,焦急地看向李成轩,不知该如何是好。李成轩则迅速环顾密室,试图寻找藏身之处,最后指着面前的柜子朝她招手。
西岭月见那柜子太小,根本藏不下两个人,急得一跺脚,索性藏进自己面前的柜子里。这里头只有半柜子书,勉强够她一人藏身,再看李成轩,却见他正朝她快步走来,可走到一半时,李锜几人的话语声已经越来越近!情势紧迫,李成轩只得又返回原处,躲进另外那个柜子当中。
西岭月见他安顿好,立即关上柜门,李锜三人恰好在此时攀下梯子,走进密室,说话声也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母亲身体如何?”是李锜的庶子李徽问道,他所指的应当是嫡母高夫人。
李锜旋即叹了口气:“伤心过度吧。”
李徽遂道:“世子遇害,母亲定然伤心,只好让忘真妹妹多陪伴了。”
李锜似乎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衡儿去了,为父就剩你一个了,徽儿,你可要争气。”
“父亲放心,儿子定当为您分忧,孝敬母亲,不敢懈怠
。”李徽顿了顿,又道,“再说还有表弟帮我。”
裴行立旋即出言回应:“师回表兄但有所命,立不敢不从。”
“表弟客气了。”
师回,应当是李徽的表字,看来李锜是找好接班人了。西岭月偷偷将柜门打开一条缝隙,朝外看去,只见李锜和李徽坐在密室里仅有的两张石凳上,裴行立则站在两人身后。
无论嘴上说得多好听,“表兄表弟”喊得亲热,只这一个场景,主仆三人身份立明。
西岭月心中喟叹,又见李徽摆了摆手,朝李锜回道:“儿子还是说正事吧,那女子近来……”
女子指的是谁?西岭月正要侧耳细听,却见李锜突然打了个手势,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教过你多少遍了,隔墙有耳。”
李徽干笑一声:“父亲多虑了,您这密室如此隐蔽,连儿子都是刚刚知晓,岂会有人偷听?”
李锜没有接话,沉着脸色看他。李徽很无奈,遂起身查看密室四周的情形,又与裴行立对看一眼,各自走向一个柜子。眼看着李徽往西面走去,而裴行立也走到自己这个柜子面前,西岭月顿时心如死灰,已不敢抱任何希望。
“吱呀”一声轻响传来,裴行立打开了她藏身的柜门,烛火的光亮顷刻泻入。如她所料,裴行立露出了意外之色,随即沉下俊颜,眯着双目冷冷看她。西岭月此刻紧张到了极致,已忘记该如何反应,不料裴行立身形一滞,
居然“啪”的一声又将柜门关上了!
西岭月听到他在外面回道:“一切寻常。”
李徽也回道:“一样。”
西岭月很惊讶,若说裴行立包庇自己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可李徽又是怎么回事?李成轩一个大活人藏在西面的柜子里,他怎么可能没看见?
然而情势已不容她多想,总归李成轩和她都躲过了一劫。西岭月不敢有丝毫放松,唯恐再出什么纰漏,只得提心吊胆地听着外头几人说话。
李徽终于说起正事:“近日那女子一直在查案,她与福王走得极近,还去过御园。”
李锜似乎难以置信:“她与福王?”
“是,我的人绝不会看错。”李徽信誓旦旦。
李锜旋即冷笑一声:“也不稀奇,福王连我的女人都敢肖想,何况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
“也许他正是喜欢寻找这种刺激。”李徽下定论。
西岭月忍住了吐血的冲动。
只听李锜又问道:“劫狱之事查得如何了?”
李徽“哦”了一声:“说起来,此事福王与那女子也很可疑。据侍卫们说,那日跳河的是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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