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如何断定他们是情侣?”这次是裴行立出言发问。
“侍卫们说那女子本已经跳河逃走,后来又舍不得情郎跑了回来,还当众说什么‘你若死了,我也活不久’这种情话。”
西岭月闻言简直哭笑不得。那晚她好像的确说过这句话,可明明不是这个意
思啊!她是怕李成轩死在这里,而小郭又已经知道她的身份,到时会迁怒于她,让她给堂堂福王偿命!
然而李锜似乎相信了,冷笑两声,又对裴行立命道:“立儿,你先回避,我有话要对你表兄说。”
裴行立什么都没多问,恭敬称是,又特意扫了东面的柜子一眼,才走到密室的最北侧。他在墙上敲击了几下,动作很慢,似乎是刻意想让西岭月看见开启暗门的方法。
只可惜西岭月视线受阻,根本瞧不见裴行立的动作,只能看见他在北面墙上来来回回地比画着,墙上便打开了一道门,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西岭月心里虽着急,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只得沉下心来继续偷听。
显然,李锜是要对李徽说一个大秘密:“福王的事,你向阁主禀报了吗?”
“还没有,儿子在等您的意思。”李徽回道。
李锜沉吟片刻:“你明日便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阁主,再请他示下,殿下究竟何时抵达镇海,我们何时才能起兵。”
“是。”李徽应下,有些迟疑,又谨慎询问,“父亲,这几日府里发生的事,是否与阁主……”
“与他无关。”李锜不等他说完便打断,蹙眉沉声道,“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
“您知道?!”李徽万分惊讶,“那您还让那女子去查?”
“她只是个棋子,用来拖延我进京的时日。”李锜的语气霎时变得冷冽起来,“不
管她查出了什么,中秋之后,便让她……难得衡儿如此喜欢。”
他将话说得模棱两可,但李徽已经意会:“儿子明白。”
西岭月听到此处,已骇得肝胆欲裂,捂住口唇才勉强没有惊呼出声。她有些害怕,唯恐自己耗下去会露出马脚,心中希望白居易已经发现蹊跷,赶快想法子把这两人支开。还有裴行立,不知他是否会帮忙……
也算她走运,想什么来什么,裴行立的声音突然在密室门口响起,遥遥传了进来:“舅舅,府里又出事了!”
李锜连忙起身:“什么事?”
“白先生遇刺受了伤。”裴行立故作焦急地道。
“白居易受伤了?”李锜当即朝李徽命道,“徽儿,快去看看。”
“是。”李徽扶着李锜,也在北面那道墙上敲击了几下,开门离去。
一直过了很久,西岭月才稍稍平复心情,听到西面的柜门被打开,是李成轩在喊她:“西岭?”
西岭月立刻打开柜门回应,奔过去紧紧抓住他的双臂:“王爷!”
李成轩脸色尚好:“放心,暂时安全了。”
西岭月这才稍稍安心,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他怀中。李成轩手疾眼快地扶了她一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西岭月惊魂未定地摇头:“没……没事。”她定了定心神,又问,“方才李徽为何没发现你?”
李成轩将她带到西面那个柜子前,打开柜门指给她看:“这里有机关,可
以通向后面一间屋子。”
“还有机关啊?”西岭月讶然。
李成轩伸手在侧面的暗格上按了一下,只见后门板弹了上去,露出后头又一间密室的门。因着李成轩刚出来,那扇门没有关闭,西岭月好奇之下走进去,霎时间,险些被晃了双眼。
这里竟是一屋子的黄金,被堆成一座座小山,放眼望去,足有几十座!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黄金,不禁咋舌:“天哪!这……这都是李锜囤下的?”
“也不算是。”李成轩有些怀疑,“单凭李锜一人,不可能积累如此多的财富,应是存了数代之久。”
“王爷您也太厉害了,这种地方都能被您发现!”西岭月由衷叹服。
李成轩表情如常:“我恰好对机括之术感兴趣罢了。”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西岭月一定认为他虚伪至极。但李成轩这么说,她知道他并不是故作谦虚,是真的不在意这些夸奖,这种小把戏他也根本没放在眼里。
人与人的差距怎就如此之大!李成轩居然又聪明又英俊,还有这么好的出身,看到这些金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西岭月突然感到极度不平衡,忍不住就近拾起两锭金子揣入怀中。
“这么多黄金,能做好几扇黄金屏风了!”西岭月说出推测,“倘若凶手知道这个地方,偷拿一些黄金出来,再做两扇屏风偷梁换柱,也不是不可能。”
李成轩也作此想:“方才李徽说,这
地方连他都是刚知道,可见很隐蔽。”他顿了顿,特意看向西岭月,“如此说来,裴行立能知道此处,倒是有些嫌疑。”
西岭月忍不住为他辩解:“倘若真是裴将军做的,我早就被定罪了,他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救我?就在方才,他又救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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