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勋摇头,有些沉声说:“能咨询的律师我已经都咨询过了。他那两年一直建议我在英国主持BITI的并购案,我那几年太忙了,根本没多想,我从来不过问财务也不操心。他一直去墨西哥出差,我也没多想。现在想起来,我对我爸,确实不了解。”
礼礼并不安慰,有些残忍说:“或者,开始他就知道,一半成算,是今天这个结局。同洲是做商城起家。市场选择的不确定性太大了。上升空间有限,有前车之鉴。”
叶勋喝了口水面无表情,这段时间他配合所有部门调查,清算主持工作,同洲内部已经开始有些乱了。
叶圣钦的结局,他在争取最大的宽大处理。
礼礼看了眼时间,站起身催他:“快去睡吧,我要走了。”
他站起身送她,他穿了件衬衫,站在门口灯下,礼礼回头看了眼,他瘦的厉害,一米八几的人站着背有些弓,她哄他:“快去睡吧,不要操心我。大难临头我一定先飞走。”
叶勋笑笑嘱咐她:“路上小心。回去给我消息。”
礼礼朝他挥手,没有回头。
礼拜一,叶勋到监禁室见到已经两个多月没见的叶圣钦,他拒绝一切辩护和争取机会。
他头发花白,但是还是一样的严肃,坐在桌子对面。
叶勋坐在这头,看着父亲。他年少起就崇拜他,叶圣钦从念书到国外留学回来创业到至今,同洲是他的商业帝国,几十年矗立不倒。
叶勋不知该问他什么。
叶圣钦先开口说:“照顾好你妈。不要为我白费力气。这个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叶勋神色仓皇,问他:“你既知道,为什么还要……”
叶圣钦面色冷然:“一个企业集团转型,不是一朝一夕。我不过是豪赌一场,既然输了,也该认。”
说完又说:“照顾好你妈。我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同洲经此一事,怕是保不住了。那些股东四散,你不要强留。能卖就卖了吧。带你妈去英国吧。只是对不住你,空留一身骂名。同洲,可惜了……”
叶勋没接话。
最后才问:“你后悔过吗?”
叶圣钦没回答,和他说:“你摘干净,我既然一身骂名,总归连累你。卖了同洲,去英国吧,别回来了。”
叶勋从回来就有些病了,仿佛累极了身体免疫都失效了。持续的高烧,他还要开会整理最近一年多全国各地同洲的项目名单和资金流向。
礼礼也顾不上管他,她借着一顿饭的机会,已经和曾畅的校友已经搭上话了,没想到饭局上陆领也在。
礼礼觉得陆领起码认识,也不觉得突兀,聊起他们的记录片,曾畅夸侃她:“别看她一个女孩子,去年几米的广告她独立完成,从开始构思到成品还没一个月。”
叶勋的校友叫罗文渊。和陆领也认识。
饭桌上人多,礼礼等不到私下说,直说:“我对纪录片其实没有那么拿手,但是,我有个合适的嘉宾给你们推荐。”
罗文渊人被晒的焦黑,眼睛发亮,看人的时候炯炯有神。
问她:“什么人?说说看。”
礼礼说:“我推荐了怕你不敢拍。”
罗文渊笑说:“我们又不是上卫视播放,我们第一期已经播放了,边拍边播。嘉宾条件没你想的那么苛刻。”
礼礼就等着他这话,直说:“她们家家学渊源,几代都出画家,她父亲是山水派,她是工笔花鸟画家,她们家关于宋代山水派画家孟澜山的藏品非常多,国家博物馆里那副孟澜山的《万里山河》,就是她无偿捐给国家博物馆的。”
陆领盯着她说话,一直没接口。
礼礼说完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在场的大都是学媒体出身,对文史不了解,但是陆领清楚,礼礼说的是叶勋的妈妈,宋岚女士。
一顿饭后罗文渊基本已经定下《画》这一项的嘉宾了。
礼礼说过了,拍摄她做中间人,带队介绍。
饭后送走他们,陆领问她:“为什么要把他家人带到媒体里来?”
礼礼声无波澜的说:“谁的错是谁的,他们又不是罪人。他们都为各自职业奉献过,一码归一码。总不能只担骂名。”
罗文渊的拍摄进度很紧凑,苏礼礼介绍后,他后脚就去拜访了。苏礼礼的介绍策划是那天晚上回去连夜写的,把宋岚一家的家学渊源人物关系写的清清楚楚。重点让他们了解宋岚无偿捐给各大博物馆的那些藏品。
罗文渊自己也了解过,也觉得这个方向不错。
宋岚一直像旧时的文人一样,有些清高。罗文渊并不知道其中渊源,直言:“我有个校友推荐我来拜访您,她说了拍摄时也会来。有什么抵触或者觉得不妥当的地方您只管和她说。我们后期会调整的。”
宋岚疑惑问:“谁啊?”
罗文渊脱口问出:“苏礼礼。”
宋岚惊讶,顿了下没接话,了然的点点头。
第二个星期入住拍摄。
他们老宅的一楼有两个房间打通的书房,是宋岚的书房。
礼礼和罗文渊一起来,进门她面色不变的和宋岚打招呼:“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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