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炽热如火,看得林卿卿心里打了个突,连连后退。
她跟过他两年,很清楚他这种眼神——他一定在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反正他被她转移了注意力,不再问她为何知道他是肃王,林卿卿便准备告辞。不料,一阵冷风吹来,她鼻子一痒,张口就打了个喷嚏。
“阿嚏!”
下一刻,肩上一沉,徐渭脱下外袍罩在了她的身上。
“使不得!”林卿卿连忙避开。
他是王爷,她怎么敢披他的衣服?
再说,叫人看见了,不都知道他救了她吗?
林卿卿后退两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王爷恕罪,民女先告退了。”
不等他开口,便快步离去。
身后,徐渭的手停在半空,看着跑远的少女,目中满是不舍。
真糟糕,她不认得他,也不记得他们曾有过的甜蜜,竟这样避着他。
扫了一眼已经归于平静的水池,徐渭眼底微沉,反手把衣服穿了回去。
低头系腰带时,动作顿了顿——刚才她称他为王爷。
明明他们才是第一次见面,她怎知他的身份?
徐渭的眼中闪过思索。
林卿卿抱着手臂,避着人往院子里走。
前世林佩佩诬陷她,害她被父亲打了二十个板子。
这次她要反过来,让父亲打林佩佩二十个板子!
进了院子,林卿卿取了件干净的外衣,随手裹在身上,就匆匆往正院行去。
“请父亲为女儿做主。”见到父亲林兴成,林卿卿“扑通”跪下了。
看到头发湿漉漉的林卿卿,林兴成有些讶异:“怎么弄得这副模样?”
林卿卿没换衣服,一来是要赶在林佩佩之前告状,二来也是为了让林兴成看到自己有多狼狈。
“父亲,女儿……”
林卿卿本想对林兴成告状,不料看到林兴成的一瞬间,满腹的酸涩和委屈顿时涌了上来,鼻头一酸,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
被毒死的委屈和害怕,像一块大石头,沉沉坠在林卿卿的心头。她看着林兴成,想说给他听。但又清楚地知道,这件事她一辈子也不能说出口,注定要烂在肚子里。
“佩佩把女儿骗到水池边,把女儿推进了水里。”林卿卿抹了抹泪,压下那些想说又不得说的话,道出了方才的事。
林兴成一脸讶异:“你说的是真的?”
“父亲的意思是我冤枉佩佩?”林卿卿怔了一下,反问道。
前世,林兴成并没有问这一句。他听林佩佩说完,就喝出一句“孽女”,让下人拉她下去打板子了。
林卿卿心里有些不舒服。
“父亲请看。”林卿卿挽起袖子,露出手背,只见上面赫然印着几块鲜明的指甲印子,“这是我挣扎时,佩佩在我手上掐出来的。”
林佩佩一心想要陷害她,怕计策不成功,便使劲抓着她的手,往胸口上按。也是因此,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深深的印子。
展示了手背上的掐痕,林卿卿满以为林兴成会叫人带林佩佩过来,执行家法。
不料,林兴成的眼神闪了闪,却道:“好端端的,今日又是你的及箅礼,家里来了许多宾客,佩佩不会这么不懂事,一定是你误会了。”
林卿卿一怔,抬头看着林兴成,冷不丁打了个寒噤。
她来时,只匆匆披了件干净的外衫,并没有换衣服。此时,一头绵密的秀发直往下滴水,一滴滴冰冷的水珠子落进颈子里,冷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然而这份寒冷,却比不上她心里的寒凉——林兴成说林佩佩是无心的,可谁无心掐人,能把手背掐出发紫的印子?
“父亲……”林卿卿喃喃着,看着林兴成熟悉的脸,却觉得极为陌生。
从前没有察觉到的事,此刻在心底渐渐清晰。
她一直知道林兴成更喜欢林佩佩多一点。可她想,她也是他的女儿,就算他偏疼林佩佩多一点,但总是公道的。因此,才来找他告状。
没想到,她不仅仅是比不上林佩佩,可能连林佩佩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我没有误会。”林卿卿压下心里的寒意,郑重地道:“是她把我叫到水池边,把我推下去的。”
她一定要叫林佩佩吃到苦头!
凭什么害人的人,还能张狂嚣张?
林兴成看着她执着的眼神,有些讶异。
他跟自己的大女儿并不亲密。发妻去得早,他忙着丧事,没有心情照看林卿卿。后来续娶了一房,娇妻体贴可人,他更无暇他顾。再到后来,林佩佩出生,林兴成的全副心神都被占据,更是想不起来林卿卿。
但即便并不亲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大女儿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这些年来,林兴成也习惯了林卿卿的不争不抢。突然林卿卿变得据理力争起来,让他很是不习惯。
尤其,她据理力争的对象还是他的小女儿,心里更为不悦。满眼不耐,正要说什么,忽然门外响起一个清亮的声音:“林卿卿,你果然在恶人先告状!”
门外走进来一个衣着鲜亮的少女,扬着下巴,一脸理直气壮:“我才没有碰你!你自己掉下去的,为什么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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