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佩佩。
林卿卿抿住唇,回身朝林佩佩看去。然而林佩佩却不看她,直直走到林兴成的身边,抱起他的手摇晃起来:“爹,你不要听林卿卿胡说八道!我可没有推她,我是那样的人吗?她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疯,冤枉我!”
林兴成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和蔼地道:“爹当然不会冤枉你。”说罢,偏头朝林卿卿看过来,和蔼的神情顿时敛去,改为厉色喝道:“还不快向佩佩道歉!”
林卿卿看着疾言厉色的林兴成,又看了看满眼得色的林佩佩,怔了一下,而后低低笑了起来。
她握着拳头,慢慢站了起来。
“父亲,她掐我,还推我下水,您却让我给她道歉?您真的这样想?”林卿卿问道。
林佩佩其实没有推她下水,她就是自己跳下去的。可林佩佩做的事,比推她下水还可恶。
现在林卿卿只是说出林佩佩推她下水,林兴成就如此偏袒!
对上林卿卿清亮的眸子,林兴成心下无端烦躁,手指敲着桌面,拧眉说道:“佩佩都说了没推你,你还要诬赖她?”
“她说没推我,您信?我说她推我,您不信?”林卿卿直直盯着林兴成。
她几乎在直说,他毫无道理的偏心。
林兴成被她看得有些难堪,一拍桌子怒道:“你就这样跟我说话?”
“爹!”林卿卿却叫道,“我和佩佩都是您的女儿,您要断案,也要看证据不是?”
从小到大,林卿卿从没叫过林兴成一声“爹”。
继母黄氏一直教导她,要尊敬父亲,不得太过亲密。哪怕林佩佩每天口口声声地喊爹,喊得无比亲密。
不成想,她第一次叫林兴成“爹”,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
☆、004
林卿卿从未有过的执拗,让林兴成有些不耐烦。
正要说什么,就听门外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你要证据?”
黄氏在丫鬟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进门后,先对林兴成行了一礼:“老爷。”然后看了林卿卿一眼,声音带着淡淡的不喜,“本来我没想来,可是下人说你不知悔改,一味咬着佩佩不放。”
林卿卿听着她的话,心中微微提起。
果然,下一刻黄氏看向身后的小丫鬟:“你来说吧。”
小丫鬟福了福身,便脆生生地说了起来:“奴婢亲眼所见,大小姐是自己跳下池子的。”
林兴成顿时沉下脸:“你说什么?!”
小丫鬟吓得抖了抖,才接着说道:“大小姐找二小姐到池边说话,说了什么奴婢没听清,只是二小姐很快就离开了。奴婢在后面跟着,就听到身后有落水声,扭头一看,大小姐就在池子里了。”
林兴成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为何要污蔑佩佩?”转过视线,林兴成看向林卿卿,猛一拍桌,怒声喝道。
林卿卿抿着唇,嘲讽地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眼神?”林兴成只觉林卿卿的眼神分外刺眼,一股无名恼火涌起,伸手指着她,“孽女!还不给我跪下!给佩佩道歉!”
林卿卿冷冷道:“我不跪!”目光扫过一旁的小丫鬟,“说谎的人可是会烂舌头的!”
小丫鬟被她看得一个瑟缩,低下了头。
“你还敢恐吓丫鬟?”林兴成脸色铁青,显然被她气到极点了。
林卿卿没答他的话,仍是看着小丫鬟问道:“你亲眼看见我跳下去的?”
不只是林佩佩有证人,林卿卿也有。
她和林佩佩争执时,不远处闪过好几道人影,都是今日前来的宾客。争执的情形,他们自然是看到了的。把他们请来,比小丫鬟的证词要可信得多。届时,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只是,这种事到底属于家丑,不好嚷得人尽皆知,因此小丫鬟肯说实话就最好了。
“爹!”谁知,林佩佩抱着林兴成的手臂,撒娇地道:“别听她啰嗦!她说这么多,无非是狡辩!她自己跳下池子,还诬赖我,实在太坏了!爹,您要狠狠罚她才行!”
黄氏在一旁搭腔:“是啊,老爷。往常大小姐做错什么,我也不好说。但这次实在太过分了,再不拧一拧她的性子,恐怕往后掰不回来了。”
林兴成一想,自林卿卿进来,就一直咄咄逼人,实在太没有姐妹情谊了,立刻道:“来人!”
话落,门外进来两个下人。
“把大小姐拉下去,打二十个板子!”林兴成扫了林卿卿一眼,冷冷喝道,“叫她长长记性!”
前世,林佩佩落水,林卿卿被打了二十个板子。
今生,林卿卿落水,还是要挨二十个板子。
她攥紧手指,眼神沉了沉,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张口刚要说什么,蓦地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发、生、何、事、啊?”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背着光线,看不清面容,但他身形高大挺拔,逆着光走进来,更显得气宇轩昂。
林卿卿转头,就见徐渭迈着长腿,不疾不徐地走进来。
与她只罩了一件干净外衫,浑身还是湿漉漉的不同,他已经换了衣服靴子,头发也擦干梳过了,一点儿也看不出曾经下水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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