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恒懋因为一两个项目就死掉,那也太脆弱了。都还是明面儿上的事,不能说政府有错误。”
任东风看了眼柳谧,欲言又止。
幸运的是,又过了大半个月,检查组允许他们复工。但夏天却正式来了。为了落实安全生产,按照规定,当户外温度超过35度时,就要限制露天施工。也就是说,夏天午后至太阳落山后一小时,露天就得停工。为了防止噪声扰民,晚上十点还要停工。按任东风原来的计划,这个时候本来是避开露天施工的限制,进行一部分室内装修作业,因为前期的耽搁,算盘也落空了。
长租公寓的情况更惨,虽然最终通过验收,但支付了违约金后,原有的租户很多另外找了房子。而且因为涉及面太大,关于“恒懋万家长租公寓黑心”的吐槽不绝于耳。招租工作重头开始不说,就这声誉,任东风再想拿它做筹资的题材,也是不可能了。
整个夏天就在焦躁中度过。柳谧从来没像今年这样盼望着夏天早点过去。好容易到了初秋,彩云山庄终于全面复工了。柳谧每天看着进度表,很紧张。为了抢进度,任东风另外多招了几批人,几支施工队同时作业。
本来一切顺利,进度赶的很快,有一天,施工队之间却为了一点利益上的事打起来了,两个人重伤。
建筑施工企业最怕出安全生产事故,一出事,肯定停业。
任东风说,“这施工队是刘锦扬找的,这里面如果没猫腻,打死我都不信。”又后悔,“我怎么信起了刘锦扬?我当时也想赶工,就是没有合适的施工队。他说他有,价格也不高,还能垫资,我就信了。真是玩儿鹰的让鹰啄了眼睛。这个狗娘养的,连这种事故都做得出来,还真阴损。”
第19-1章
施工一波三折,任东风明面不说,柳谧知道他着急。她看着眼前这个样子,犹豫再三,还是给刘锦扬打了电话。
这是继上次之后两人第一次通电话,刘锦扬接了,但是爱搭不理的。
柳谧才一提彩云山庄,刘锦扬说,“你不是傍上高枝了吗?还和我提这个干嘛?”
柳谧不敢得罪他,赔着小心,“你和你爸爸在安城都认识不少人,不能帮帮忙吗?”
刘锦扬打着官腔,“现在是法治社会,廉政、纪检查这么严,谁敢啊?”
柳谧沉不住气了,“你就是对我不满,也不用对他们这样。”
刘锦扬哼了声,“你老几啊?觉得自己挺重要。他们自己犯上事儿了,是他们自己的事,别往别人身上扣屎盆子。”
“刘锦扬,得罪你的是我,不是他们,你何必要这样呢?彩云山庄解决了,对安城的形象也好啊。”
“呵呵,甭说的好听。彩云山庄的事是要解决,但不是由无良、不正规的公司来解决。像前些日子,有个不比恒懋小多少的房地产公司,打钻孔的时候,钻头被深层岩石卡住了,让个农民工下去捞。井有40米深,连专业防护服都不给,上来就心肺破裂死了。赔了50万,这个公司还洋洋得意的说保住了200万的钻头,值得。这种公司,倒贴我们也不敢合作。”
“你不要拿别人来说事儿,恒懋不是这种公司。”
刘锦扬怪笑了下,“你对恒懋很了解吗?还是你对姓连的很了解?”
“我想我应该比你了解的多。”
刘锦扬的笑声快要震破她的耳朵,他说,“那如果我告诉你,他们曾蓄意让别人破产呢?”
“不可能。”
“不可能?”他又笑了一阵儿,“那如果我告诉你,他们要陷害破产的那个公司,就是米尧的呢?”
柳谧的头嗡的一下,她握紧电话,失声叫道,“不可能。”
“不可能吗?我这里要录音有录音,要证据有证据。你和米尧感情那么好,你也可以问问他,是不是在要破产的边缘,苦苦挣扎?”外面的阳光明明灿烂,柳谧却感受到阴冷,听他说,“你以为是谁做的?就是你那十分信任的姓连的。”
“不可能。”
“还不相信?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一会儿我微信上给你传几段录音。我和他们亲自谈的。你让我帮你让恒懋得到彩云山庄,还记不记得我给你开出的两个条件。一个是叫你从原来的公司辞职,和宁城断绝一切往来。另一个,我迟迟没提,你还问过我几次。”
柳谧握紧电话,心里怦怦跳的。听他的声音钻入鼓膜,浸入神经,“我当时怎么和你说的呢?我说,我不用你实施了,另找着别人。我知道找你你也肯定不会答应。试探过几回,你就没想着找米尧报仇。而他们要得到彩云山庄,就一定会听我的。他们比你有能力,也不会像你一样顾及过去的情分,最重要的,他们这样就会有把柄落在我手里,随我操控。”
柳谧的声音都颤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你原来就是我心里的念想,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你就是我心里的白莲花。我这一辈子都不稀罕现在的你,但我也让那些毁了过去的你、也毁了我心里的人的罪魁祸首们受到报应。一个也别想跑。”
“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没有?米尧没有在你落难时丢掉你不管?姓连的他们家没有在你不好的时候霸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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