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张静芸惊惧地不敢问。
“妄想偷香窃玉的贼人,本将军的未婚妻是他能垂涎的吗?不过看在为我家晴儿积德的分上,暂且饶他一命,仅只小惩一番。”若在战场上,他早一剑削了他四肢,留着脑袋、身子,任由他血尽而亡。
“这叫小惩一番?!”人都快没命了,连话都说不清楚。
张静芸惊恐的从喉间发出尖锐质问,环抱身体的双臂微微颤抖,她怕下一个躺平的人是她。
“原来你嫌太轻了,简单。”他将脚往左边移,脚尖轻轻一踩,杀猪似的惨叫声在夜风里破碎,伴随着骨碎的声音。
继断了两条腿之后,张建安左手手腕的腕骨碎了,可见碎骨穿皮而出。
“你……你把他的手踩、踩断了?”她忽然想吐,面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冷笑,“敢心怀不轨就得付出代价,将军心怀仁善,替天行道,让尔等小人受到应有的处罚。”他一脚将人踢开,原本趴着的男子面朝上,露出一张扭曲变形的脸。
“你……你……”她说不出反驳的话,眼前的情形多说多错。
禅房内的女子是她继女,身为名义上的母亲,她不能说出一句损及继女名节的谤言,否则一损俱损,她身边的女儿也会受到波及,日后想找好一点的婆家便困难重重。
何况为继女出头的是她已定下婚约的未婚夫,人家都不介意未婚妻名声有损,还一力维护,当后娘的能说什么。
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把冲到舌尖的苦噎回去,自做自受有谁可怜,她只是没料到一个傻子也能撞大运,遇到一个不介意她傻的男人,居然肯费心思保全她。
“姑……姑姑……救……救我……”看不清五官的男子口齿不清的喊着,朝张静芸伸出那只完好的手。
“安……安哥儿?”竟然是他?
难怪她看这衣服似曾相识,不就是今儿个白日他穿在身上的那一套。张静芸忽地泪流满面,放开女儿的手急奔向前,一只手想抚向侄子的手又怕弄痛他。
“莫非岳母大人认识这个无耻之徒?”敢动歪念头就是这下场,杀鸡儆猴,想死不怕命太长。
“他、他是我侄子。”她恨恨的瞪着,心慌地想着该怎么向大哥交代,他的儿子废了。
“你的侄子为何偷攀墙,还想撬开本将军未婚妻的窗,若非本将军正巧路过山脚下,心血来潮来探望,他就得手了。”
藏冬来报信时,他听得都气炸了,自然即刻带人上山,不只要保护未婚妻,还要让他们彻底不敢再打晴儿的歪主意。
傻子的运气为什么这么好,这样也能逃过,张静芸心里极恨。
“他……他是来找我要点银子花花,只是走错院子,又刚好遇到院子上锁,所以……呃!爬墙比较快。”她急中生智地想出一套说词。
“原来张府是这样的家教,见着锁着的院子就能墙入内?”他笑得极冷,一双漠然的黑眸恍若千年冰岩,足以将人冻僵。“要找借口也该找好一点的。”
“她又没怎样……”望着面目全非的侄子,张静芸眼泪掉得更凶。
大哥是和她出自同个肚皮的亲兄长,两兄妹从小感情很好,做哥哥的一向很爱护妹妹,帮她挡去嫡姊的欺凌。
爱屋及乌,她对哥哥的儿女也十分疼爱,因此大好的机会在眼前,她不做他想地立刻找上哥哥游手好闲的长子,有好处大家一起分,提携他们进富贵窝,人人楼着银子睡。
谁知赔了夫人又折兵,眼看侄子半死不活,叫她如何不愤怒。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变的?
似乎从两兄妹自江南沈家回京以后,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顺心,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手将她推往深渊,她想做的事没一件成功过,还把她平顺的日子搞得更混乱。
“你说什么!”欧阳无恕剑眉一竖。
看到侄子的惨状,张静芸悲痛地忘了自己先生坏心眼,气愤地怪罪别人下手太重。“我哪里说错了吗?她又没怎么样,你凭什么打断他的腿,又踩断他的手,你让他以后怎么活?本来我就要把晴姐说给他,他们若有什么也是理所当然,是你莫名其妙横刀夺妻……”
一把剑忽地横在她颈边,她顿时倒抽一口气,连断线珍珠似的眼泪也逼回眼眶,不敢往下流。
一旁的苏子晓吓得小脸发白,偷偷的往后退了几步,怕人发现她也在,把她当小鸡子给抹了脖子。
“你再说呀!看看我敢不敢一剑断你的颈项,本将军杀过的人比你啃过的蹄膀还多。”
剑身轻轻一压,一道血痕立现,张静芸惊得手脚发软,全身冷汗直流。
“我……我是晴姐儿的娘。”他不能杀她,杀了便是弑亲,两家的婚事再难成。
“后娘而已,老丈人不到四十,再娶就有,花骨朵儿的年纪,更年轻貌美。”
挛上镇国将军这门亲,原本门庭败落的诚意伯府又生兴盛之象,不少人想藉着苏长亭这条线沾点关系,暗暗打起送女儿的念头,不过诚意伯尚有妻室,要送也是送庶女为妾,但若他无妻,那么门第较低的人家就会考虑把嫡女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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