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宓还昏迷着,几个女人合力将她抬到房间里,盖上被子,关了门窗。
“小二,你的厨房借一下,这里有病人要服药。”解海棠出门召唤那□□人,她吵吵嚷嚷跑上来,直斥道:“这么多名堂,什么药呀,有毒的话脏了我的锅你们赔啊。”
师非烟凑过去,拿鄙夷的目光扫了她一眼,怀里摸出一粒碎银:“这个,够了吧。”
那□□人瞬间收起戾气,摸了摸脖子,顾盼左右道:“快点啊,一刻钟。”
古灯台调笑道:“快去吧,这女人钱能通神,瞧她。”
那孟浪.女人接过碎银,白了她俩一眼,嗤笑道:“钱能通神,还能买命呢,多攒些个上采莲峰用吧。”
夜里,上官宓吃了药,才幽幽转醒。
不想眼前已换了天地,解海棠同她说了好久的故事。
“崔艳死了?”
她有些震惊。
“子宣呢?”
解海棠把她支起来的身子按下床:“你别乱动,捡了条命好好珍惜。”
“我已经好了,子宣呢?”上官宓作势要起床。
解海棠把她扶住:“亏你是个大夫,自己脉搏摸了吗,你内伤严重。”
“我真的没事,萧子宣呢?”
“他现在状况比你好……”
“我想去找他,师姐你干嘛拦着我?”上官宓胸口起伏,一阵麻痹。
解海棠撩起裙子坐在圆凳上:“萧公子现在可能不想见你。”
上官宓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
“他还在生你的气呢。”解海棠有些无奈地道。
“……”
“你先喝了这碗药才有力气去找他啊。” 解海棠不由分说,给她灌了下肚。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了吵闹的声音。
解海棠探头出去,只见一个脸上带着月牙刺青的男子走上楼来,身后还带着两个女人。
一个男人独自行走江湖,身后还带着两个女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男子正巧路过解海棠探头的窗户,轻蔑地扫了她一眼,笑着进了隔壁房间。
他摸约二十出头,做侠客打扮,头上用红色布带束发,剑穗上还有一枚蝴蝶。
“师姐,怎么了?”上官宓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没事,有其他客人上来了。”
解海棠关上窗,回到床榻边。
见上官宓已经穿好外套,从床上下来。
“小心点,这里似乎有点乱。”解海棠垂眸,瞥了一眼窗外。
“他们吵什么?”
“听说是饭菜不好。”
上官宓系上衣带,蹑手蹑脚走到对面厢房。
“子宣,你在里面吗?”
“子宣,你做什么都好,打我、骂我,可别不理我好么?”
“你这样闷不做声,我真的好担心。”
“子宣,这一切本不该发生,但它既然发生了,就将不愉快的事遗忘好么。”
明明是两个人的对话,全变成了上官宓的个人独白。
屋里没有动静。
“子宣?让我进去好么。”
这话一讲完,木门被打开了。
竟然是孔吉祥。
“嘘……少爷服了药刚睡下。”他回头望了一眼被褥中的萧子宣。
上官宓叹了口气:“我想进去看看他。”
孔吉祥点点头,示意她进去。
她替萧子宣掩了掩被子,埋住了他的一张白皙的脸。
“子宣,我一定是造了孽,才让我遇上你这么个劫。”
她和萧子宣的感情掺杂太多太多,多到浓度究竟有几分,是什么样的爱,都搞不清楚的程度。
但如果现在有人站出来,问她愿不愿意对他的下半生负责,她一定回答愿意。
如果说以前的上官宓还是不懂事的,那么她到现在才知道,人生路上最最困难的事是持之以恒,坚持一个习惯,坚持保持向上的动力,还有坚持爱一个人。
所以从一至终对一个凡人来说并不容易。
萧子宣的出现对于古灯台是个诱惑,对萧子宣的负责是对小晴儿的背叛,所以情况总是有两面无所谓好与坏。
只是那一瞬间,她明白了。
你嫌弃他,它就会报复你,无论以何种方式,这世间没有一项是毫无缘由的爱恨。
起心动念只在一瞬,业力却纠缠深远。
“子宣,我爱你。”
上官宓从怀里寻出一个小瓷瓶,对孔吉祥道:“吉祥,你把这瓶药拿着,采莲峰上瘴气沉重,我给他的话他决计不会要,若是他受不了的时候,你就给他闻闻。”
孔吉祥叹息一声,心想若早知如此,何必落到如此田地——真当是命运造化不好。
现如今两人都负了伤,能不能活一个都是未知。
其实上官宓那夜估摸自己要死了,但好歹悬壶这些年,灵丹妙药也吃了些下肚,关键时候没想到捡了一条命。
崔艳那掌是真毒,她也是决计不想活了,好拉死一个作垫背。
这年头,不想活的人都想枉死一个路上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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