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萧子宣,自然恨上官宓——其实也并无道理可言,只是借她出一口恶气罢了。上官宓心知如此,也不同已死之人计较。
她现在都是个快要死的人,如果不能找到师傅巫冷亦,她如今已然是个“未亡人”。
可惜师傅行踪诡秘,常年云游四海,就是作为他的入室弟子也不能自如地找到他。
师傅仙丹妙药素来多,也得以延年至今,想来那老仙人今年有一百二十多了,却还是生得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小姐,你也别想太多了,我会劝劝少爷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小姐算是对他不错的人了。”他也愿改口叫声‘小姐’,想必那师非烟也没少添油加醋吹耳旁风。
上官宓很谢谢他,送了药看完萧子宣就离开了。
正出门去,方才见到那月牙刺青的男子坐在大堂里喝茶。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人的,却不约而同的如解海棠一般对他侧目,倒不是因为长相,而是她记忆中也在谁的身上发现过月牙刺青,一时记不起来。
她是真肚子饿了:“小二,来两个小菜。”
那孟浪.女人旋即扭到她身边,一脸笑意:“要什么,不如和那位公子一样二两牛肉一壶小酒?”
上官宓瞥了一眼隔壁桌子,见真是二两牛肉一壶小酒。
只可惜她内伤未愈,不能喝酒。
“来碟清粥。”
小二姐翻了个顶朝天的白眼,冷哼一声,又扭走了。
上官宓好容易坐下,身子放轻松了,方不觉得再难受。只听那男子一声叹息:“堂堂南诏鬼医,也落得如此寒酸。”
上官宓心下一惊,这小子认识自己。
在南诏她的名声是不小,可见过她的人也只寥寥数几,此人果真不简单。
且不想与他争辩穷或富,只关心道:“你是谁?”
那男子脸上的月牙刺青被笑弯掉了:“同路人。”
“哼,荒郊野岭哪来什么同路人,你也是去找我师父的,我说的没错吧。”上官宓厉声道。
“这鸿雁客栈卧虎藏龙,一时之间巫冷亦的徒弟都到齐了,看来天山是真的有事发生。”那男子也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并未动手。
他豪爽果断,不似一般男儿只识深闺绣花鸟,惹得上官宓不免想起一个人。
“你难道是……”
小时候,巫冷亦一共收了三个入室弟子,除去被赶走都崔艳,剩下的人按名次排行,第一名是上官宓,第二名是解海棠,只因解海棠比上官宓年长,所以称一声师姐。而第三名是个奇男子,但后来因为是贱籍的缘故替姐从了军,从此阔别十余载,就是他们的三师弟司无痕。
“你是三师弟?!”上官宓胸口一痛,现下因为内伤的缘故,她只要稍加激动就会出血。
司无痕轻笑:“如假包换。”
第24章 近爱情怯
上官宓移到他的桌前,激动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话到嘴边,她又戛然而止,生怕犯了忌讳惹得不快。
“以为我死了是么。”司无痕依旧笑意盎然。
没想到司无痕竟大方说出,那她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你不是在中原服役么?”
还记得十几年前,南诏出了唯一一个男兵,别人不知道,她上官宓知道,是她的三师弟男扮女装替姐从军去了。当年他的故事在天山传为奇谈,十几年过去了,司无痕了无音讯,师姐妹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却没想到又在采莲峰脚下遇到他。
他端起木碗,呷了一口酒:“这故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同你分辨,我是专程来找你的,师姐。”
“你打算如何?”
他轻笑道:“有人算到了你有麻烦,叫我来帮忙。”
上官宓凝视着他有些激动,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我的确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都过去了。让我好好看看你,还记得彩莲峰上一起抓蛇吗,我们撺掇胆子小得要命的解姐姐去抓,她回去禀告师父把我们骂了一顿,还记那次采药你迷路了么,还记采莲峰上我们掏的藏宝洞么,现在上去看看那一定还在呢!”
司无痕站起来给了她一个拥抱,她正对于久别重逢感到高兴,却偏头看见了楼上那抹幽蓝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走了眼,他竟觉得有点儿像萧子宣。
可是方才去看萧子宣分明还是睡着的,怎么可能会是他呢,一定是看走了眼。
“师姐,我也很想你们,可是我也直到现在才九死一生回来看你们,师父他老人家还好么?”他眉头紧锁,一脸担忧。
上官宓摇了摇头,轻声道:“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我也不知道他的境况,我与解师姐正要去采莲峰求药,你方才看见她怎么不同她打招呼?”
他有些不好意思得笑道:“我一时没认出来,直到上官姐姐你坐在这,我才敢完全确认是你们。”
“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打小暗恋解师姐的么,怎么会认不出来!”上官宓一声惊呼。
他忙按住她的手,环顾左右女仆,小声帖耳道:“上官姐姐你可别乱说,我已经嫁人了,我身后的两个侍卫是我妻主的人,你可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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