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书道:“我看你做事伶俐,以后是愿意留在长乐宫还是出去,若是愿意出去,我给你指个好人家,嫁妆也不会少的。”
指画听了这话,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妥遭了嫌弃,忙道:“奴才一心侍奉娘娘,哪里也不去。”
白玉书笑了笑:“你莫要担心,我不过随便说说。”
指画低头不语,红着眼眶跟在后头。
本来以白玉书的性子,见着小姑娘落泪定是要哄上一哄的,可是在这里久了就会发现,有许多人的泪珠是不值得的。
长乐宫,白玉书未进大门就看见等在门外的沈竹烟和写意,沈竹烟未施粉黛,月光柔柔的打在身上,衬得皮肤愈加白皙,格外惹人怜。
白玉书快走了几步,到她们面前,一脸愧疚道:“我若是知道你来,就早些回来了。”
沈竹烟行了礼,柔声道:“原是嫔妾没有提早告知娘娘,是嫔妾的不是。”
白玉书执过她冰凉的手,问道:“外头怪冷的,怎么不进去坐着?”
沈竹烟看着她,眼中泛着点亮光,她缓缓启唇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嫔妾也想知道是什么感觉。“
白玉书笑了笑:“皇上出宫了,待他回宫那日你在宫外等着便知。”
沈竹烟浅笑,两人说笑着进了殿门。指画在殿外守着,写意去准备茶水和糕点。
白玉书盘坐在软垫上,矮几上还摆着棋盘,黑白旗子毫无章法的摆放着。沈竹烟看了许久,问道:“不知娘娘下的是什么棋?”
白玉书捻着一颗黑子,笑道:“五子棋,同色棋子无论走向,只要五子相连即为胜。原是我闲着没事,拿着围棋子儿随意下的,比不得你们。“
沈竹烟道:“嫔妾却觉得娘娘的下法更为有趣呢。”
白玉书摆手道:“你不必哄我,齐炀亲口说过我是块儿朽木,学不会文人墨客的高雅情操,才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竹烟略微蹙了眉头,道:“什么高雅情操,无非是为了在人前卖弄罢了。”
白玉书抬起头,听这语气,像是不开心似的,她看了看沈竹烟的肚子,问道:“这也快八个月了吧,不久就是当娘的人了。”
提起孩子,沈竹烟心头一软,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嫔妾听人说,宫里的孩子难养活,如今的光景,只怕这孩子一出世,便不得安生。“
白玉书低了头,本来这沈氏母子的路是顺遂无比的,是她的到来才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若是静静等些时日,皇后无所出,其余妃嫔又不得宠,太子之位还是这孩子的,毕竟主角光环摆在那里。归根结底,是她太心急。
她看着沈竹烟,突然严肃道:“沈妃若是不愿意,仍旧可以享受华音宫的一切。事情未到最后一步,还有反悔的机会。”
沈竹烟将她手中的棋子拿过来放在棋盘上,原本凌乱的棋局井然有序起来,她道:“嫔妾不后悔,华音宫的宁静,远远比不上光明殿的安心。”
白玉书看着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瞧瞧,好好的白莲花女主,被她弄成什么样了。
闲敲棋子落灯花。
白玉书确实很闲,不过,却并没有体会到那种悠然的感觉。
转眼到了腊月份,长乐宫提前做了腊八粥分给各宫。殿外覆了一层薄雪,夜里烛火跟着门外吹进的冷风摇曳着,白玉书端着一碗腊八粥,吃得正高兴。
写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这又是怎么了。”白玉书舔了舔勺子。
“华音宫,华音宫沈妃娘娘动了胎气,要……要生了!”
“!”
了不得,白玉书扔下碗就冲出了殿门。
“娘娘,路上黑您带着盏灯呀!”写意蹙着眉头,忙去偏殿找了盏灯追去。
华音宫离长乐宫是最近的,白玉书此去腰上绑着假肚子,速度堪比百米赛跑,饶是负重都未曾减慢半点。路上碰见刘太医不紧不慢地走着,白玉书拉着他就是一通狂奔。
“我说这生孩子的大事刘太医你怎么这么不当紧。”
“微臣年纪大了,娘娘您慢些,慢些呀……”
一路到华音宫门前,白玉把刘太医推进了殿内,沈竹烟的哭喊之声传来,白玉书听着就疼,一时连看都不忍心看上一眼。
她捏着刘太医的胳膊,“太医您想想办法,沈妃这样痛也要痛死了。“
刘太医原本还淡定着,被她这一催反倒慌乱手脚。手上的药罐子刚拿出来,”啪嗒“就摔到了地上,原本在里头的药液一滴不剩的喂了土地公。
“这……这是做什么的。“
“此物有止痛之用,沈妃娘娘当下便要用。”
“……”
“还有么。”
刘太医跪在地上道:“容臣再去太医院取些。”
“……”
“你待着,我去。”
☆、生了个太子
白玉书提着裙子又是一通狂奔,长乐宫到华音宫不远,华音宫再到太医院可算是要了她的老命。白玉书喘着气从一位太医手里接过了药瓶,转头拖着沉重的腿又上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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