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吟并不觉得饿,只是看着那两个人有些碍眼,才跑到炉子边上找事做。她刚刚有些感动不假,可是竟然从霍彦庭的眼睛里看到了温柔?这一定是错觉。
她接过老板娘手里的铲子,在米粥里画着圈,余光看到那个叫明筠的女人拿着脏毛巾去清洗,又被霍彦庭叫住,两人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眼前的米粥渐渐变得粘稠,白色的米浆挂在锅铲上,像是一团浆糊,许吟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上不去下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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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黄沙漫天,风声呜呜作响,房间里没有窗户,也没有谁有胆量掀开门帘看看外面的情况,光是听这声音就够让人害怕的。
老板娘生活在沙漠中这么多年,早已见怪不怪,倒是许吟和剩下的四个人心有戚戚然,围坐在门厅中间的小方桌前,说话喝茶打发时间。
两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瓶酒,也没标明牌子度数,王总拧开瓶盖凑头闻了一下,立刻陶醉的称赞道:“这酒好啊,够纯,够烈。”
许吟不懂酒,只能看的见透明瓶子里透明的液体,似乎泛着一丁点儿淡黄色,瓶盖一拿开空气中就有淡淡的酒香飘过来。
两人一人一小杯,就着老板娘特地烤的花生米,谈天说地,不一会儿功夫又说到了生意上。王姐今天一路颠簸,身子有些不舒服,坐了没多久就回屋休息,明筠又能插得上他们之间的对话。许吟一个人喝了两杯茶,觉得没意思,也端着杯子回了屋。
房间紧靠着室外,轰隆隆的狂风砸着墙,听起来格外恐怖。时间其实还早,许吟毫无睡意。她坐立不安的待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画板,在幽暗的灯光下信手涂抹,完成早上画了一半的猫咪。
画板上的猫咪胖的没有脖子,明明是趴在地上犯懒,可神态倨傲高调,不屑的瞅着外面的人。许吟原来也养过一只猫,跟霍彦庭一起的时候,叫炸糕,不过是最普通的家猫,脾气却大的不行,挑食又不听管教,偏偏霍彦庭总是说这猫随她,气的人牙痒痒。
许吟嗤笑了一下,心想后来也不说了。其实到后来两个人基本上只要一说话就是在吵架,天天吵,顿顿吵,现在都不知道当时究竟在吵些什么,记忆里全都是混乱嘈杂、心烦意乱的场景。
那个时候许吟处在创作瓶颈,怎么也画不出想要的感觉,脾气古怪又难以捉摸,霍彦庭又正逢创业低谷,频频受挫,在外奔波打拼回到住所还要照顾许吟。是以没日没夜的别扭和争吵冲淡了他们的感情。两个人在一起不再是幸福和希望,而是厌恶和烦躁。
直到许茹的出现压上最后一根稻草,她带来的条件连许吟都无法拒绝。
“跟我在一起,我爸爸会给你投资,绝对超过你需要的那些。”那个刚满十八岁的女孩儿骄傲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那时的许吟几乎想要破门而入,直到听见霍彦庭笑着说:“哦,是么,听起来不错。”她缓缓的放下推门的手,手里的国际交流计划书几乎握成了纸团。
许茹挑衅和得胜的眼神还历历在目,即便是出了国,她仍然想方设法的找到了她的联系方式,骚扰轰炸。
想想就闹心,许吟掐了掐手里的铅笔,低头时才发现画纸上被横七竖八的画了很多没有意义的线条,遮住了炸糕肥硕的身躯。
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里,如果还活着的话也有六岁了,是个猫咪里的阿姨了。
把画纸插到最后,露出空白的页面,许吟放下画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外面的狂放丝毫未停,不过此时听来已经习惯了很多,竟然不觉得十分突兀。
她看看表,太阳应该已经落山,按照沙漠里的作息,此时就该停下工作,上床睡觉了。
可是房门却不合时宜的被敲响了。
房间太小,她一步就迈到门口,拉开房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霍彦庭。
许吟第一个反应就是关门回去睡觉,还没等她行动,霍彦庭就先一步按住了房门,“许吟。”他沉声说,嗓音有些沙哑,身上带着隐隐的酒气。
许吟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门厅,人已经散了,连老板娘都收拾好东西回屋了,相较房间而言宽大的门厅里只有一盏灯还晃悠悠的亮着。
“许吟。”霍彦庭又叫了一句,一手撑在门板上,低头看她,声音似乎带着隐忍和克制。
不会是喝醉了吧?许吟想,可就那一小瓶酒,一定不至于,她抬头望进他的眼里,刀削似的眉毛下面,一双眼睛黝黑深邃,毫无醉意。
“有事儿么?”她淡淡的问,手抓着门扶手,随时准备关门。
霍彦庭低头看着她,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屋外的狂风夹杂着黄沙席卷大地,他眼底泛起一阵波澜,仿佛一条沉睡多年的巨龙骤然苏醒,卷起汹汹巨浪铺天盖地之势而来。
两人相对无语,他突然毫无征兆的伸手抓住她,低头吻下。
许吟只觉得手臂一紧,接着眼前的黑影罩下,她来不及躲开,嘴唇就触到一片柔软。这个吻来的突然而猛烈,
一瞬间熟悉感觉让她几乎落泪,可是理智却不容许。
她抵抗,对方却抓的更紧,带着不可抗拒般的压迫,唇齿紧密的贴合,夹杂着毁灭似的暴戾。
坚硬的牙齿抵到嘴唇,一阵疼痛,她扭头推拒着身前坚硬的身躯,用手臂,用膝盖坐着徒劳的挣扎,指尖狠狠的掐进皮肤,都被对方无情的镇压,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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