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移回目光,生硬的拒绝。
暮珞柽貌似看穿她的心思,将白瓷碗落到她手上,不羁的安抚:“你不用有压力,我这里就是宠物收容中心,那两个家伙也和你一样,都是从路上捡的。”
并非如此,她还有事,她要去疗养院看妈妈,她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更何况她还有工作要做。
“我昨晚的衣服还在不在?”
她竟然还想要昨晚的衣服!
暮珞柽想着如何尽量规避她的伤心事,于是答:“你淋了雨,衣服上又是灰又是泥,我有洁癖,扔了。”
“那你这里有没有其他衣服借我一件?”
“那你怎么不问问是谁给你换的衣服?”
她眸光暗了又暗,不用问,她知道他是好人。
她从很早以前就知道。
“给我找件衣服吧!”她巧妙规避了这一回答。
他瞄了瞄她,暗暗欣赏她的坦然,“你运气不错,我这里从来不缺女人衣服。”
暮珞柽出了房间,没过多久拎了一件暗红色紧身过膝裙回来,还得意洋洋的在她面前展开,“怎么样?”
林清紧盯着那摊奇怪的暗红色,“你没有更平常的衣服吗?”
他笑的更加得意,“特意为你挑的,我说过,你适合大红色。”
她静了静,冷静客观的看着这身衣裳,不管是袖口还是裙身的长度,都可以盖住她身上大部分的伤口,罢了!就这件吧!她问道:“更衣室在哪?”
照镜子可不太好,她脸上的掌印还没消退,脖子上的淤青也十分明显,暮珞柽扬唇道:“你身体不方便,就在这换吧,我这就出去。”说完他抱起蝴蝶扇贝悠然转身。
直到关门声响起,林清才算松一口气,继而掀开被子下床,无奈的是浑身的酸疼让她多了几许疲惫,她强撑着打开衣服扣子,一点一点将她身上的伤口裸露在外,空气中透着一丝微凉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肌肤,她低下头一个一个去审视它们,就像在重温昨晚那场噩梦。
她沉默的闭上双眼,任凭沉重而颤抖的呼吸声在空寂的室内蔓延,她烦躁又绝望,烦躁是因为委屈与怨恨无处宣泄,而绝望是她无力改变这一切。
“一个人要堂堂正正的来,更要堂堂正正的走,要想坐到堂堂正正就必须学会‘责任’二字,并用一生去实践”。
她忽然想起父亲的谆谆教导,因为这句话她苦撑了十年。
可当她不断与肮脏、罪恶擦边的时候,却发现“实践”是她一生最难的课题。
门外忽然响起暮珞柽的敲门声,将她从思绪中抽回。
“你还好吗?”
她急忙将礼服换上然后打开房门,太阳已经升起,透过窗户照进来是金黄色的。
暮珞柽抬眸的一瞬正对上林清清澈的眉目,他不由得一诧,然后从上到下将她打量,“看!多漂亮!”他惊喜的朝她走近,带着风中的一丝旖旎。
“我……走了。”她躲开。
“等等!”他折回身从另一间房拿出一顶黑色的棒球帽,“今天太阳大,你先带着。”
“谢谢。”她接过戴上,然后又见他走向客厅,从西装口袋里翻出钱包,好像在犹豫不知应该拿多少钱给她更加合适。
“一百就够。”林清看出他的犹豫,因为她原本也正打算朝他借钱。
打车是足够了!好吧!他拿回一百块交到她手里,低声嘱咐,“路上小心。”
林清点点头,“谢谢你的帮助,若以后暮氏有会议需要外聘,我愿意无偿参与。”
他轻轻一笑,“我才不会压着人情做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来暮氏。”
她也应付着笑了一下,言语之间却尽显落寞,“但愿吧。”
“记住!若有任何事情需要帮助,随时来找我。”他的语气若有所指。
而她强撑起笑,并未听出他的心思,“告辞!”
☆、第六章:是你逼我的!
门关上的一瞬间,暮珞柽急忙解开围裙,套上外套,朝着镜子随意抓了两下头发确认形象无误之后奔向地下停车场。
车子开出小区的时候他正好看见林清从路边的超市出来,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和一袋子东西,然后穿过马路走到附近的公交站,暮珞柽不知道A市的公交车几点始发,只感觉她好像双目失神僵直的站在路边良久,黑色的帽檐遮住她全部表情,好像下一秒就会栽倒在地上。
果然还是不能让人放心!暮珞柽微微感叹。
没过多久,她坐上了城市晨起的第一趟公交车,暮珞柽开车紧随其后,一路跟着公交车停停走走,终于在一小时后停在了A市南区的一家疗养院。
林清从这里下车,没有发现他的跟踪,步履艰难的走进疗养院。
暮珞柽正准备开车进去,却被门卫大爷一嗓子拦下。
大爷招招手,“小伙子,过来登记!”
暮珞柽没有下车,摇窗指了指林清远去的背影,“大爷,一起的。”
门卫大爷瞄他一眼,准备好登记册跟笔放在小窗口,“一起地她不坐你车?”
这大爷逻辑倒是通透,奈何暮珞柽更是随机应变的高手,只见他一脸无奈道:“闹情绪了,死活不坐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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